发披散着，脸上全都青紫蜿蜒，睛看着正小心翼翼动作的许之卿，许之卿忙活了多久，她就盯着看了多久。许之卿收拾完残骸，抱着书包静悄悄地挪到沈一清旁边，挨着坐，掏作业本，填写起来。整个人缩得再小不能。

    沈一清突然站起来，上那条裙被撕得破烂，光着脚跑厨房，来时手里攥着一把窄刀，许之卿遥远的记忆里，许文薝曾用那刀切开红红的西红柿，要先喂他一小块生的，问他甜不甜，再要了锅去炒。

    那把刀现在对着他，沈一清满癫狂，刀背被月光挥得比冰还要寒。许之卿张着嘴，手里那铅笔也掉了地上，咕噜咕噜的到沈一清脚边。

    忽然清醒似的，沈一清将刀狠狠扔到角落。快速跑屋里，翻箱倒柜的声音就跟着传来。许之卿似乎明白她在什么，只是一动不敢动，他不知要什么，阻止吗？他不该阻止。支持吗？他害怕被抛弃。

    尽，他也没被谁捡起过。

    沈一清忙的从屋里冲来，后已经背了一个包。略过许之卿的时候，看都没看他一。

    “妈…”

    许之卿叫了一声，声音很小，颤巍巍的不敢叫。也怕叫了没人应。他怕极了。

    “妈妈……”

    胳膊被人猛地扯起，沈一清跑回来拽得他摔了一跤。那夜很狼狈，好像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坐上自行车后跟着她座仓皇逃走。每天沈一清都会骑自行车接送他上学。每天都要经过那条梧桐街。

    那夜是带着他逃跑。

    他们在外辗转了四年，换了数不清的地方，有的冷有的，有的窄有的宽。终于在九岁那年夏天，去到北方一个小镇，镇上条条胡同，三车磕磕绊绊了其中一条。

    院里有树，墙有个小孩。

    再回梨，许之卿已经十七岁。两人从火车上来，东西不多，两个箱，外加一个许之卿肩膀上背得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