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哽着嗓问，“你脸上，是汗…还是泪…？”

    答案重要么。

    过去错了帧的画面频闪，很多很多年前，一个夜晚。也是这样，一个篮球场最角落的围栏，有个少年蜷缩在那。

    程澈借着面前人粘连在脸上的泪，使劲回想。翻阅无数黑白岁月，找那张最生涩而凝滞的。

    他跟着那时的带着所有不耐烦找过去的少年程澈，看见了满晶莹颤缩在角落的…许之卿。那时的程澈以为，在月光反着银白的，亮晶的，是汗。

    不是汗。月光银白的是泪。

    许之卿在哭。

    一阵阵痉挛的痛使劲揪住程澈的心，搓麻扁，跟着反酸，他克制着想吐的冲动，死死住胃。

    ——

    “程澈……”

    ——

    “程澈……”

    许之卿可怜的声音一遍一遍被程澈重复播放，他恨极了，他不记得许之卿的声音。他忘了。

    “男人和男人……可以吗……”

    许之卿当时问他。

    他又…说了什么？

    “恶心呗…想想都起疙瘩……”

    “不是心理有病，就是有病……”

    “…抬不起脸的，有病的儿……”

    ……

    “呵，”程澈冷笑，嘴扯得大，咯咯的笑。笑到肩膀起伏，睛炙红可怖，嘴酸到麻木，不断的颤动。

    他自般反复回想，反复想许之卿的话，反复想自己说的浑话。时间太久，怎么都不记得，当时的许之卿是怎么一番样，什么神。越想不起越要想，程澈苦极闷极，只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