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得脏，看不得污秽，看不得世间任何不平事。

    还用血染红了娘的白裙。

    沈青青歪想了想，回答：“算是有吧。甩掉所有麻烦，然后回老家，和相的人过一辈把酒话桑麻的悠闲日。”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眸间仿佛蒙了层雾气，像泪，又像是化为实质的悲伤。

    “嗯，很好。”沈青青笑了笑，浅饮了一酒，辣辣的顺着胃里。

    沈青青起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顾嘉礼，一杯放到了自己前，“顾大人，我敬您一杯，一酌千忧散，三杯万事空。”

    顾嘉礼挽起衣袖，接过杯盏，碰了杯沿，低笑：“早就过去了，现在的我过得很好。”

    “你总是称自己为卑贱的婢，说我是份贵重的官老爷，那你可知我今日的尊荣与权势是用什么换来的？”

    顾嘉礼提着另一壶酒，踉跄着走到窗前，目光专注，不知在看什么，半晌，回看她，“你有梦想吗？”

    顾嘉礼抬首，视线从她握了酒杯的手落至眉，很漂亮的一双，清澈明亮、透着灵气，他的心莫名地随着那双温柔的眉安定来。

    沈青青怔然地看向他，这一刻她中的惊讶是真的，顾嘉礼脸上的悲伤也是真的。

    也是从那时候起，他养成了许多怪癖。

，看着真像一对闹了别扭的小侣。

    “真好。”顾嘉礼轻轻地笑，“我的理想比你的大。我想除去世间所有邪恶与贪念，创造一个清明和朗的太平盛世。”

    像极了当时黑暗到看不见光明的官场。

    房间里安静极了，只能听见风过窗台的沙沙声。

    低缓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娘死在了我面前，她的血全浇在了我脸上，好多好多，怎么都不完。”

    说完这句话，顾嘉礼便沉默了，有清澈的从他眶间落，又很快消失不见。

    那个连衣角皱了都会蹙眉的男人此刻正狼狈地趴在桌案间，菜汤落到袖，濡了一大片，他却浑然未觉，只定定地望着窗外灿烂的光。

    完成了父亲的遗愿，也成为了最好的自己。

    他洗了无数遍都没能洗净的白裙。

    “人走了。”顾嘉礼低喃一声，伏在桌上没动。

    极丽，也极温柔。

    “是人命，是我父母的命！”

    沈青青心里沉甸甸的，嘴动了动，却又不知该安些什么。

    可那日，那些丑陋的人闯家门，砸了娘最的瓷瓶古玩，打了娘打扫净的房间。

    他又往嘴里了酒，继续：“我爹死在了大理寺的地牢里，我去见他时，他上还穿着大理寺卿的官服，蓝的官服被血染成了黑，墨一般的黑。”

    安静片刻，顾嘉礼伸手捞过酒壶，仰了杯酒，喃喃：“鬟鬟，你的苦我都明白，你现在走的路……都是我以前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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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最净，总是将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还穿白衣，如开在枝的白玉兰，又如散在窗前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