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光顾着和豆亲，忽略了这两个倒霉的家伙，天灵盖大概也看了一眉目，训斥那两个：“九袋的亲戚也敢碰瓷，一脚后跟（力）没有，还不溜（），该抓抓去（该嘛嘛去）。”两个如特赦一般，忙飞奔而去，生怕走的慢了，九袋要反悔了一样。

然开朗，她此次来张家湾，不光是要陪着大逛街，见到小哑不也是她的目的之一吗？自从她上次救她和货郎哥之后，两人再也没有见面，在梦里都梦到过好几回呢，今日和大走在一块，她以为这天底就剩她和大两人了，兴的她把其他的事都忘了，她已经把自个当了那一个回娘家的小媳妇，跟在连成哥哥的后，要去拜年，要去观灯呢。

    几个人又到了粮市，粜了谷，买了需要的东西，打算回去。豆就想让小哑和她一起回谷地生活，小哑不肯，一旁的天灵盖帮小哑说话：“九袋不能走，九袋走了，我们怎么办呢，这么一帮弟兄，都离不开九袋。”豆这才知小哑是叫的，就对她千叮咛万嘱咐，一步三回，依依不舍地和小哑分别。

    刚才和大吵架的那两个，见到了小哑，就像学童见到先生一样，规规矩矩，恭敬地分列两边，两人面面相觑，真是有不识泰山，太岁上动了土，冲撞了九袋的亲戚，心里忐忑不安，不知九袋会不会因此对他俩个动了家规。

    有两句的那个知心话

    走这条小路是豆提来的，有她们俩在一起，不需要人多解忧愁，她俩一路上都有说不完的话，走大路反而麻达，要是有熟人碰到了，还得解释一番。解释清楚了还好，解释

    豆的思绪开了小差，看到小哑了，就想到了这么多。小哑耳朵听不见，但她尖，她也看到了豆，飞奔着过来，扑了豆的怀里，里就有泪来，啊啊呀呀地说着。豆能听得懂，小哑是在叫她呢，叫她，叫她娘，她一会儿把小哑抱在怀里，一会儿又把她推开，仔细看上几，像见到久未谋面的妹妹，娘见到走散多年的闺女一样，看看她哪儿缺少了甚么，看看她了没有，胖了瘦了，担心着她在外面的安危，今日终于亲人相见，激动之溢于言表！

    豆冲小哑挥动着手臂，嘴里喊着：“谷茬，谷茬。”自从把小哑错当成谷茬，领回家之后，她就一直这样叫她，一直把她当谷茬叫呢，谷茬是她的汉，也是她的娃娃，小哑也是，小哑是她的娃娃，是她的小妹妹，豆，谷茬，小哑，是一个密不可分的整，命运把她们地连在了一起，组成了一个家，如果这个里还缺少一个人，再要加一个人的话，加谁呢？当然是老谷，老谷是这个家的家，他就是一老黄，默默耕耘着，为这个家奉献了所有的力量。还能加谁呢？加大吗？加货郎哥吗？这样就组成一个大家了，但这个似乎不太可能，她们和他们，好像这驴车的两个轱辘，离得很近，却又不能相，只能同向而行，不可颈相合。

    万不要走小路

    大这才想起，自己来张家湾是有任务的，光顾着看豆了，把正事忘了，要是忘了正事，爹回去了，还不叨叨个耳朵起茧？忙搬谷，吆喝起来。小哑见了，手舞足蹈，比比划划，天灵盖就说：“这地方不行，得去粮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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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路上的那个人儿多

    两人没有走来时的大路，而是抄了一条小路，《走西》里是这样唱大路小路的：

    拉话话解忧愁

    走路你走大路

    哎哥哥你记心

    接来，小哑领着豆和大走遍了张家湾的大街小巷，一圈转来了，大驴车上的一袋谷还原封不动，豆就说他：“不是赶集粜谷的吗？”

    豆并不知小哑在丐帮里的地位，有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但她能听得懂小哑的讲话。说来也怪，豆不懂哑语，小哑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但两人都能无障碍地，不需要天灵盖来翻译，这大概就是心灵相通，母女之间的相通，妹之间的相通，心有灵犀一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