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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谷磨磨蹭蹭不想离开，豆恼了，她起笤帚圪垯，冲着老谷的就是一。老谷反手抓住笤帚圪垯，扬起掌就要往打。到豆吃惊了，她仿佛又看到了以前那个公公，那个动辄就对她又打又骂，不把她当人看待的老公公，敢这么些年，他对她的都是装来的？就像老憨午说的，娶来的婆姨买来的驴，任他打来任他骑。她不是他的婆姨，至少不是名正言顺，明媒正娶的婆姨，那她只能是他的驴了，用得着时骑上，用不着时就开始斥骂上了。豆算是认识了老谷的真面目，她不认识他似的，双目圆睁，还以怒目，他哪来的自信，敢和她叫板，敢对她动？就像一发怒的母猪，哼哼着盯着他，近乎咆哮地喊：“打，你打呀！”。老谷被豆里来的火焰震慑住了，他的危机越来越重，豆可不是刚过门那阵的那个逆来顺受的小媳妇了，她翅膀了。老谷服了，他不想把事僵，他还是非常在乎豆的，就放手来，哼了一声，摔门而去。

    豆听到四油叫魂一样的声音，夹枪带，把他好一顿骂，最后让他“狗日的你死了这份心吧。”四油并不死心，守在豆门不走，把门板拍的山响。老黄狗吃完了窝窝，也向四油扑来。看着豆的门要被四油推开了，老谷火了，从他窑里来，提了一门，怒不可遏，就要朝着四油敲去，四油见势不妙，撕丫就跑

    二大爷“唉”了一声，转离开，碾里与四油打了个照面，四油神秘兮兮地说：“二大爷，你老可都听见了。”

    四油本来是找豆兑现承诺来的，听到窑里的争吵声，又让二大爷遇到了，腥没偷上，反淋了一血，好不懊恼。

    二大爷没好气地说：“我耳朵聋，甚也没有听见，四油你可听好了，我今天警告你了，你狗日的再敢胡说八，小心我收拾你。住你的臭嘴！”二大爷在乡亲们中间有一定的威信，说话有人听，四油虽然心中戚戚，嘴上还是说：“我不胡说。”就走了。

    豆却再也没有睡意了，她躺在炕上，仰面朝天，过往的事，一幕幕现在前，原以为老公公会把她当成宝一样呵护的，这暴了他的真实嘴脸，她在他的心里，还是一草，她只是他的一个工。

    二大爷叫住四油，把那一大烟膏给了他，说：“少胡嚼。”

    豆不由地泪满面，被蒙起来噎。

    四油其实没有走远，他隐在黑暗之中，等二大爷走了后，他又潜回豆门前，从怀里掏一块窝窝，扔给老黄狗，自己叫：“豆，豆。”

    豆那一声尖厉的“你打呀”的呐喊，惊动了院里的老黄狗，老黄狗冲着窑里吠叫起来。那一声喊也惊动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二大爷。二大爷是来还借老谷的那大烟膏的，人都走到大门外了，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争吵声，不由地联想到了四油传的小消息，看来真是无风不起浪，这个谷呀谷，豆可是你的儿媳妇，怎么能这伤风败俗的事来呢，谷地可是多少年都没有现过这事了，前一次现这丑事，还是在光绪三十四年，村里有一家儿疾病缠，公公趁机而，公公烧了儿媳，事发之后，一对夫都浸了猪笼，喂了黄河鲤鱼。多少年过去了，谷地人恪守祖训，民风淳朴，风清气正，怎么突然之间就来了这么一档事，倒霉的事都让谷碰到了，婆姨死了，儿失踪了，儿媳妇被鬼糟蹋过，现在到他本人了，公公扒上灰了，谷呀谷，你还不老，怎就糊涂了呢？这老谷家算是毁在你手上了，要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