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贺老板和苟营副，本就是一丘之貉，两人称兄弟，互相利用。苟营副没少贺老板的钱，贺老板仗着苟营副这虎，也赚了不少的钱。他这回为了对付豆，也是了血本了，把婆姨都贡献来了，目的就是为了和苟营副加关系，把他牢，好为自己办事。

    可怜贺老板婆姨，直到此时，才明白过来，自己的老汉带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无助地看着贺老板，可怜地说：“他爹……”

    见到苟营副，贺老板先从袖里掏一叠钱来，和苟营副无话找话，说了一些无关痛的话，话题自然转到了豆客栈上。贺老板愁眉着个苦脸，说：“让这个婆姨的，哥哥我的悦来快要倒闭了。”

    贺老板度时如年，不停地站在窗上瞭望。瞭过无数次，终于看到他婆姨疲疲沓沓地回来了。

    苟营副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着贺老板，心里想的却是另外的事。

    贺老板来看过她几次，都让她呵斥走了。贺老板要和她同房，被她笤帚圪垯打到了门外。

    这个婆姨忽然觉到了一丝不安，她问她汉：“你让我一个婆姨人去见苟营副，我有害怕，我不想去了。”

知是要去见苟营副。她知，自己的男人和河防队苟营副的关系不一般，这几年仗着这层关系，能够在大峪街上站稳脚跟，钱也赚了，人也为了。这本是男人之间的事，今天拉上她去河防队，又是为了甚么呢？

    贺老板忙迎了上去，她并不理会，目光呆滞，面无表，一言不发，独自回了自己的窑，蒙上被，昏睡到天黑。

    贺老板沉脸来，没好气地说：“苟营副又不是狼，又不吃你。”

    一连完半包纸烟，贺老板的心才有所稳定。可是，两只睛又番动起来，左财，右灾，他两都，这是财呢，还是灾呢？

    此时已到了河防队营房门，苟营副剔着牙来到门和他俩打上了招呼。贺老板婆姨着，打起神，颜笑，一同了苟营副的办公室。

    贺老板观颜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就说：“我店里还有事，先回去了，让你嫂陪你聊天吧。”

    这个婆姨心里一底气都没了，虚得一塌糊涂，说话都说不囫囵了，直往贺老板后退，说：“他爹，我真的不敢去见那些当兵的。”她好像预到了甚么，已经吓得了一虚汗。

    他上一锅烟，觉得烟太柔，扔掉烟锅，又上旱烟锅。又到旱烟太冲，扔掉旱烟锅，又了一支纸烟，坐来烟，心里那个憋屈，比他爹死了都要难过。

    贺老板一拂袖，面容冷若冰霜，说：“好好陪着苟营副。”自己无地走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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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客栈，贺老板坐卧不宁，一会儿骂天，一会儿骂地，看着谁都不顺，都要骂上几句，连柜台上的算盘，也倒了霉，抓起来狠狠地摔到地上，算盘珠骨碌碌转，散落了一地。

    等到夜人静了，住店的客人都了梦乡，这个婆姨起来了一碗白面圪垯汤，卧了两个，吃饱喝足，描了眉，画了，涂了脂，抹了粉，从厢底翻过年时才穿的新衣裳，了一副金手镯，仔细打扮过一番，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大门，来到黄河边上，回望一她熟悉的大峪，又望一黑魆魆的客栈，叹一声，心无旁骛，一扎了翻的黄河里。

    贺老板走营房的大门，回看了一苟营副的办公室，心里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把所有的愤怒都迁怒于豆，咬牙切齿地想：谷豆呀谷豆，老和你不共天，此仇不报，我贺某人枉为男人！

    那婆姨散着发，旗袍摆撕开了一，胳膊上有两黑青，手腕上的那两只翠绿的镯也剩了一只，脸上挂着两泪痕，行尸走一般，推开客栈的大门，走了来。

    这是一孔宽敞的窑，隔成两半，后面是寝室，前面是办公场所。

    贺老板回瞪她一，目光里边充满了威严，这束目光告诉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苟营副是一个五短材的矮胖，他一双贼滴溜溜在贺夫人上转，以前也没有发现这个婆姨有甚么特别之，今天经她这一打扮，原来也是一个令人心旌摇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