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斐心里对他其实是有愧疚的，只是这愧疚很少很少，跟对康正平的恨比起来，微乎其微。

    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哭过了，垂着缓了阵，再抬起的时候只有睛还有些红。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明明只是最普通不过的对话，可他就是从里面听陈斐没有继续活去的打算了。

    程间寻陪了康赴一会儿，见他完全封闭自我不愿意沟通，也只能先退了去。

    “对不起，这么多年都没回来看过你，让你一个人承担了这么多。”她推了推纪的脸，笑，“阿远和小蓉肯定对你很好吧，把你培养得这么优秀。”

里不断喃喃着问他妈妈在哪里。纪突然就僵在原地了，他发现现在的康赴，跟小时候的他一模一样。

    她最后倒了杯放在椅上，朝纪看去：“萧遥他们过来还要一会儿吧，来一好吗……我想跟你再说说话。”

    纪左手毫无落地摸向栏杆，就这么站着让她抱，眶不自觉地有些泛红。

    “我走的时候你还是个喜披着床单装鬼吓唬人的小调鬼，现在也变成副队了。”她近乎留恋地看着自己的孩，想试探着抱一抱，见纪只是站着没躲，上前给了个很轻很久的拥抱。

    陈斐朝他看，招手让他过来：“小寻，回去后帮我跟你爸爸说声谢谢，谢谢你们照顾他这么久。”

    这是他妈妈吗……

    陈斐见状又抱了抱他：“不怎么样，以后对自己好一。”

    陌生又熟悉的称呼让纪怔了几秒，没有说话。

    陈斐又跟他说了很多唠唠叨叨的家里短，纪躲开她看过来的视线，重的难受抑制不住地撒发来。

    “每次在咖啡店看见你我都很开心，给你喜的甜和饭菜，看你健健康康地大，有自己的事业还有新的家人朋友。偶尔因为工作苦恼的时候还会找我帮你开解，能有意无意被你重新依赖我真的很满足。”

    康赴不知哭了多久，哭到神都麻木了，空无神地望着地面。

    程间寻很轻地话音落在空中：“其实一直是他在照顾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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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握在康赴小臂上的手慢慢垂落来，程间寻站在边上看着，心里也不好受，只能蹲在他们边安安静静地陪着。

    纪全程没有说一句话，但程间寻就是能觉到他上那掩盖不掉的悲痛。他双手抱靠在杆上，还是忍住没有去打扰他们。

    像以前那样，妈妈抱着孩，在他后背轻轻拍着。

    陈斐站在栏杆边，朝漫无边际的大海伸手，在半空抓了一把又收了回来，转看着纪，轻声说：“好久不见了，黏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