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玩家解锁成就：麦田里的守望者。」

    “果然人是经不住查的，不是么？”他吐了烟，轻嘲：“这些年你一直得很好。爸说你能让所有肯为你钱的人到最后都为你昏——我起初不信，这些年来却是越来越相信了。”

    “我竟不知我他妈的还有仇聿民说的那本领。”我略显鲁地弹飞了一摊烟灰，“你们把人当什么？”

    凌晨的草地无风，石榴树叶迎风摆动，现在我想起来为什么要说它了，因为它是一会在秋开吐心脏的东西，剖开心脏就像剖开秘密，而少时的我把它连铲起，饱满的果实四分五裂，鲜红的郁、黏腻，像场竭泽而渔，我的秘密才刚宣之于，便中崩殂。曾经赌徒倾家产、血注，火吞没龙，将财宝据为己有，弃妇生黑藤，藤牵傀儡屈膝求索，羡白鸳鸯，斩半死梧桐，于是有曹地府百鬼夜行，愚者歌——不可唤旧名，不可哭先人，不可回望，逾者十殿阎罗不渡。

    我自讨没趣地转过，挽了挽袖，决定先研究一番这片海域如果被我真的去了会不会有生还的可能，打算找块礁石稀少的位置开始我的表演。

    “我不会再跟你。”

    风着他的衣袖，他在一块略矮的礁石上站着烟，看上去云淡风轻。这让我不由觉得失力，因为我该死地明白他这些年一步步变成这样的理由。“哥再陪我一次，我就答应被你尽其用。”

    “世上的人有两，我教过你的，你要学会享受赢。”他着香烟，淡漠：“为此我可以为你输。”说着，他的手在领剥开一颗扣，锁骨面是一片狼藉的肤，“你看，我已经手把手地教给你，权力的滋味很好，你也很享受。”

    母亲葬礼那天云密布，举目皆是黑压压的丧服，拿着枪短炮的人想拍我，仇聿民挡在我面前，却不能起到丝毫安的作用。我怕极了，可环顾四周没有一可靠的事，只有仇峥。我不由攥他的手，而他抱住我，小心翼翼掉我的泪，告诉我别怕，哥哥在呢——仇峥那时的心还很呢。我说我害怕，他便保护。

    他不知在他这样居临、貌岸然地说些鬼话时，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刀尖血、与虎谋的亡命徒——哦，也对，是我忘了，他是仇聿民的儿，他们两个生就这个，血里天生就窜着这类剧毒。可事到如今我他妈不想承认也该承认了，这一切的最初其实并没有谋、没有利用、没有羞辱、没有，它只是次可笑的、一时兴起的相依为命。

    「恭喜玩家取得攻略度，2号攻略对象拼图解锁：20。」

卖的钱给你的小男朋友买了房，还想再养他一辈？”

    尾音化作一粒火星，我望着他漫不经心似的侧脸，忽然就觉得同他争辩的我不愧是这个家最大的傻。

    “所以你就一直在选错？”他轻叹，“小飖，你要我怎么放心你自己在外面呢？”

    可惜我丝毫不觉劫后余生。

    真他妈叫死欠活的难少分文，活欠死的奈失据证，说破天一件憾事，我妈死前要带我走，而我没吃她喂的粥。话说好像有重罪就是有原则的人屈服，可我成为他的红字，血却顺着棘刺扎在我手中。

    「恭喜玩家取得主线任务-杀死白月光-度：30。」

    仇峥还是没说话。

    「恭喜玩家解锁成就：谈判专家。」

    哥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以为，殊不知黄泉路边一脚踏空，冤无可伸，罪无可恕——“隋唐，你知小飖在十岁时就杀过人吗？这些年来他其实一直很不稳定。”“宝贝，人世太苦，跟妈妈一起走吧。”

    “那你就去死，”仇峥瞥了我一，“不过如果你现在死了，我不能保证好好安葬你，我会让你在死前被尽其用。”

    “……哥去查过我？”

    “那我就现在从这里去。”我面无表地说，顿了顿，有些尴尬，因为对方并没有回应。

    海岸风声低吼，像野鬼哀哭，或者魂齐鸣，可面前的空气里一片寂静，而这寂静几乎要杀了我。“你说的对。”我退后一步，踩上一块石，“只是我不想活在你描绘的那个世界里。”

    然而，不久，1997那便秘一般的客服音就响了起来。

    逾者十殿阎罗不渡。

    “胡扯，”我烦躁地别开，“你有选择，就像我也有选择。我不知你和仇聿民想赢到什么，无论是什么，如果那东西能让一个人不像人似的活着，就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一定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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