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在床上跟我发疯，嘴里不停说之前哪个镜拍得不行，次要去哪里取景。他说个不停，我亲他，他还是说。我摸他

    “怎么办，为筠，”我用一死人般的语气令人恶寒地唱起我生命的主题曲，“今晚我就想你。”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城市地标雕塑旁，拍照打卡的人群络绎不绝，好像是某次国庆期间被某个国家当作礼远洋送来的，意味着和平、繁荣或者收获还是什么，宏大叙事里的概念随便拿一个就足够引人了。而就在这时，付为筠又开说：“你还想要我怎样呢。”他看着我，“我大了，你离开了我——而我会为我的梦想拼尽全力、在所不惜。”

    「——别说了，再说去我就要罢演了，1997。」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的，它他妈的还真的了。

    繁荣很好，但作为时代的沧海一粟，你别忘了问代价是什么。

    会拿奖的，这才是你的第二电影，以后会拿的——怎么不会呢。

    他没怎么挣扎就合起这个吻，而我这接吻大师不负盛名——我自己封的盛名——很快就帮他把气氛带佳境。这个吻的成分太过复杂，如果一定要描述的话我认为它更多的是一荒谬的惺惺相惜，一门各自媚、谁肯相为言的悲哀的惺惺相惜。他为他他妈的梦想，我为我他妈的命运。

    罢，罢，他再说我就要再也不起来了。

    「恭喜玩家取得攻略度，3号攻略对象拼图解锁：15。」

胆大包天对我说“我你”的付为筠死在床上。

    我的脑中十分不合时宜地响起一句义愤填膺的“男儿重义气，何用钱刀为”——想得我几乎要把它抄成一摞小广告一把扔到他脸上，可是几秒以后我的愤懑却又偃旗息鼓了。付为筠的事与我过的事并无二致。

    唐唐，对不起，我又背叛革命了，我到非常罪恶。如果可以，我一直还是希望只在隋唐面前到不前戏就，尽这反而没有成功过。

    他看起来还想再说。

    而付为筠一直在疯了似的发着亲我，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他很我。我快被他气了，这他妈叫什么呢。你们艺术家嘴里的都是三块钱一斤从小商品市场批发的吗？可是他还在亲我，一边亲我一边闭着睛，不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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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他，你这傻，又说醉话了。他说我又没有钱，靠一些幻想活着，怎么不行呢？行，行，怎么不行呢。我总是被那时的付为筠勾引得一愣一愣的。我说你导演实在是屈才了，你应该去找个邪教目来当的，赚钱还多。他大放厥词，我觉得坑蒙拐骗的事就太不了。我说那你觉得什么呢？他说我们拍的电影如果能获个奖就透了。我说我们这不是刚冲奖失败么？他忿忿，次就能拿了，次肯定会拿奖的。

    亲付为筠的时候我觉得很渴，而且他每一次着气亲回来时都让我想要掀桌，然后我就到更加渴，可我已经来不及床去找喝。「1997，你可以帮我找电影在我脑里无限循环吗？我真的要不起来了。」

    「恭喜玩家解锁成就：幻灭的恋脑。」

    我认命地揽过付为筠的脸，亲了上去。

    「亲的玩家，很兴为您服务——但是，很抱歉，服务不在我们的服务范围之。而且，恕我直言，您的起程度已经足够了——太勒。」

    我问他什么叫开山河？他说就是我们一起让全世界看见，我们去摘星星，去品尝这人世间的极乐。

    我是说，我是一直睁着睛的。我甚至依稀仍然能在他的眉宇之间回想起一些他曾经的面目，那个意气风发又穷途末路的少年人，我记得这张脸曾泪满面地望着我，仿佛从来没有如此绝望过，可哭完以后他又一抹泪，笑着说，王飖，我们不能在一起时不快乐，我们要一起开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