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李妍年，心中所惧的果然成了真。书肆里本不见黑豆的踪迹，她一问掌柜的，掌柜的脸顿时变得不自然起来。

    “你哥哥送来的纸来历不明，我们东家怀疑他偷盗了大人家的东西，正在里审他，闹不好，还要见官。小姑娘，我看你年纪小小的，也可怜。要是你供你哥哥是从哪儿来的这些纸，我就替你在少爷跟前求个，放了你哥哥，你仔细想想，你哥哥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些纸他是从哪里偷来的？”

    浑的冷意几乎要将李妍年冻结成冰。掌柜的当她年纪小不懂事，几乎是以诱骗的姿态，想从她这里来这些宣纸的来历。她害怕的一幕，终于还是现了。

    “掌柜的你莫要拿话哄我。我哥哥不会偷别人的东西，而且你们无凭无证，凭什么说这些纸是我哥哥从别偷来的？你们书肆什么时候还成衙门了，有权利设私堂审问别人？”

    掌柜的完全没想到前看着不到十岁的小姑娘竟会有如此冷冽的神，犀利的话语，一时被震得无话可说，满面惊容。

    “你们要是再不放我哥哥来，我这就去衙门告你们，我哥哥可是照你们的要求，送了一共1900张的货，大的一千张，小的九百张，就算你们之前刻意压低的价卖，这些纸至少也值几十两银……这算不算是谋财害命？”

    掌柜的脸越发惨白，连忙招手叫过一边的伙计，低声耳语了一番，才让人赶去里通传况。

    李妍年注意到他神往书肆门板上飘了飘，不由得冷哼一声：“怎么的，还动起我的脑来了？我们兄妹两个上书肆来，家里辈可是都知的，要不是家中落，家里也丢不起这个面，何须我们两个小辈前来卖纸，简直有辱斯文！”

    掌柜的原本以为那个叫黑豆的少年不过是个泥，这才放心大胆地想吓唬一他，从他嘴里这纸是从何而来，纸的又是谁。也怨不得他，这两批纸颜白透，纸浆洗得均匀，难得的是还不怎么洇墨。能有这么一手纸功夫的，绝对是有十年以上功夫的大师傅才行，产量还这么大，这样的造纸坊他竟然连听都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