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说得轻松，其实她心里也犯愁。这么多纸压在手上，给别人家她是不敢再冒险了，万一再多一两个胡掌柜，惹麻烦来就糟。顾家要是真的变卦，那一万张纸，就只能留着给黑豆豆写字玩儿了。

    那厢黑豆却是对她的话信不疑，见她神笃定，便没继续追问。一家吃过早饭，又收拾了一趟家里，还不到中午饭时候，家里便来了意想不到的客人。

    “徐掌柜，怎么是你亲自来了？”

    黑豆一开门，见着门里一张熟悉的笑脸，不由惊讶声。

    徐掌柜有些讪讪的，不太自在地搓搓手，摸着鼻说：“前些日就听说你们家里有喜事，作坊里也还有存纸，我们东家就说先不着急给你们家添，等你们办了酒了再来要货……那个，恭喜李兄弟新屋落成，乔迁之喜乔迁之喜啊。这个月我们东家说作坊里人手都添够了，一万张是能销得去的，就是不知李兄弟……那个方便不？”

    黑豆一听是来要货的，兴都还来不及，哪里还计较得起来徐掌柜的奇怪态度，当脆：“这个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你坐着等等，我去叫我妹。”

    徐掌柜脸上神明显松快了许多，态度也自然了：“那敢好，李兄弟你自便，我站着儿就行。”

    黑豆急着去叫人，也顾不上和他寒暄，噌噌噌地跑上三楼：“二妞，徐掌柜来了，说是要一万张纸。”

    李妍年眨眨，心想这人还真是经不起念叨，说来就来了。

    “行，哥去问问他，带够了人手和金没有。纸是有的是，就是不知他今天搬不搬得完。我先去二楼把东西给放好，你直接带人上来就行了。”

    黑豆：“好，我这就去。”

    说着又跟来时一样，一阵风似的去了。

    徐掌柜正有些焦灼不安地在一楼转圈圈，跟着来的几个伙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明白大掌柜忽地这般扭是为什么。

    不过很快，李家兄便从楼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