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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招待完了就歇着了，几位捕看样这是到这个儿才吃饭？也太辛苦了！赶快里面请，里面请，上好的米饭都还是乎的，就是小店只卖饭不菜，几位捕要是不嫌弃，我们自己吃的酱菜是还有，也给你们上儿？”

    公门里的这样事比比皆是，没路数和脸的人也不来这样的缺德事，因此寻常百姓没有到日过不去的时候，是没人会想不开要去公门里寻差事的。

    大壮嘴里还嚼着饭，一边往外呼着气嫌，一边惊叹：“欸老邢，是我饿昏了还是怎么了，这饭我怎么就觉着这么好吃呢？”

    被叫老邢的是个国字脸，睛细，得便是一副十分明的样。他也是饿极了，但还有一丝读书人的矜持，慢条斯理地往自己碗里打了半碗饭，细细凉了，才捡着送了一到嘴里。

    倒得谢这几个捕快，不然他们今天还不一定能在酉时之前回到李家村。李妍年见这边有大舅舅看着，便和黑豆两人手脚麻利地收拾起碗筷来。

    边上另一个三角的叫方大海，替老邢回答：“不是你饿昏了，这家铺的饭的确好吃，价钱还便宜。老邢，咱们以后还常来！”

    几个捕快早已经习惯了旁人异样的光，也没放在心上。圆脸的一个姓，叫大壮，已是饿得狠了，还来不及打饭到碗里，就着饭勺就往嘴里了一大白饭。

    张大宝在柜台边上留意着捕快这桌的动静，准备对方随时有吩咐便冲上去。他们生意的，最吃罪不起的就是官家，其中更甚的便是衙门的捕快。

    领的不耐烦地数了几个铜钱扔到他手里，挥手：“不用整那些没用的，上一屉饭来就是。”

    有时候，氓和捕快，也就是穿没穿一皂衣皂靴的区别。

    因此张大宝才不放心李妍年一个小丫上前招呼，如临大敌一般地时刻准备着，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得罪了人。

    俗话说的好，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捕快自古就是贱籍，一旦家有从此业者，三代不得科考官。衙门里开给捕快的工钱也少，这些衙役要混饭吃，大多还是得靠旁的门路赚些灰收，比如保地有无名女尸现的时候，还未等正式查案，便有捕带着底衙役把女尸扔到保地富门前，以行敲诈勒索之事。

    话虽是这么说，张大宝还是很殷勤地送了一碟腐和榨菜到他们那一桌。因着店里突然来了捕快，大概是老百姓发自心底的怵官，就算生平没什么亏心事，遇着捕快，还是拘谨。原本有桌一边谈阔论，一边扒饭的客人顿时安静了，匆匆吃完手上这碗白饭，便一抹嘴放碗赶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