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远虽然不认识老周，但听他这样问，就知他原是墨家作坊里的一个烧陶师傅，不以为杵地回：“你只烧陶，自然只知自己手上烧成的东西都是好的，可你不知墨余人贪利，一心奔着南洋利而去，第一批南洋的瓷里，除了你们作坊里烧制的陶瓷以外，他还掺杂了十几箱东京城郊小作坊里收来的低价陶，好坏掺着一起卖。墨余人也不厚，打着顾家亲友的旗号在南洋卖瓷，第一批货自然顺利手。他的人卖净了东西，自然是拍拍潇洒走了，倒留一个烂摊给我们收拾。”

    “他那批低价收的陶瓷，一冲，便开裂两半。南洋商客以为墨余人是我们顾家保举来的客商，了事找不着墨家，就来找我们顾家讨要说法。这事涉及到咱们大宋商人的信用，二哥收的事当时费了不少钱，替墨家一一先赔付了，这才平息了南洋客商的怒火。吃过墨家这样一个大亏，他的东西想再上船，自然得先把上一回的赔款给扯平账了，难这笔钱，你们觉着墨家不该？”

    老周等人还是第一次听到顾家这边的说法，一时有些接受不去，怔怔神。

    “用姑娘你自己的话来说，”一直跟在顾明远后，并不太起，以至于众人本没注意到她的一个绿衣姑娘这时候笑地走上前来，笑，“说白了，墨家就是个急功近利、不懂经营之，只晓得杀取卵的短视之辈。”

    说话的姑娘大概十四五岁的样，五官生得有些寡淡，但胜在气质不错，尤其是眉间的平和从容，让人意识地生几分亲近之。李妍年瞧她脸上并没有一丝恶意，但还是被她说得一阵脸红。

    不过李妍年也不是那死犟死犟，打死不承认自己错误的人，当痛快地朝顾明远了歉：“之前是我不对，一知半解的自以为是，误会顾家了，三少爷还请见谅。”

    顾明远回朝那绿衣少女看了一，瞧不兴还是不兴，但显然有些不满意她掀了锥帽让人看见了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