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豆有惊，正要说话，李妍年连忙扯了扯他的袖，争先开：“叔，我们家粮担得还不够哩，能不能先量这趟的，我们再折回家去但两趟？家里没大人了，我哥一个人担不过来。”

    这半上既然遇见了，不平时心里多讨厌大房和三房的辈，李妍年和黑豆还是要跟人家打声招呼的。

    更何况还是不足斗，一斗要损耗上一成半的况！

    等人走远了，李妍年才压低了声说了一句：“三叔他们应该是昨天就过粮了，没够，今天一早又来。不过我刚刚看他们担着的筐里也没多少粮，应该是把能借的都借来了。爷那边不知够不够粮的，哥，你说咱们要不要去问一声？”

    李妍年自觉不是圣母，想着李老和李氏毕竟年纪大了，这万一被几斗粮急个好歹来，那可真是人命关天的事，她虽然不喜他们，可还不到漠视生命的地步。

    粮的队伍挪动得快，到黑豆他们的时候，顾家的人问了他们籍田籍，边上官府的人一边翻着名册，对照着田地人名，再比照着今年的赋税，最终给了纳粮的数目。

    周师爷是收够了顾家好的，自然没什么异议，但笑：“日落之前能凑够数目就成，今天任务轻省，没粮的也没剩几了，他们慢慢担，多折腾几趟也没事。”

    黑豆谢过两人，看着边上量米的几个伙计记好他们这两担米的斗数，挑着空担便往回走。

    这么一比对计算的结果，李家兄妹三个一共要纳八十斗粮。李妍年心里飞快地换算一遍，就算是足斗收粮，三亩中田也要六百八十斤粮，要知今年村里最好的地，一亩产也不过两百二三十，官府这是明摆着要着地的饿肚啊！

    路上正巧遇见也来粮的李家三房，李军山和徐翠娥两，两人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苦瓜相。要是黑豆没记错，以前分家的时候，他们可是分到了三亩上田。中田的租都这么了，上田也少不到哪里去。

    不过他们的三叔三婶显然没心跟他们客，连都不一就径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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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一县衙门来的周师爷，温声：“那就先替他们记个数？我看他们两个孩担粮也不容易，也不必急着一两趟把粮给担齐了，咱动动笔多记两回就是。”

    顾家这回分派来负责督办收粮的事以前没见过黑豆两兄妹，起先还以为两兄妹只是托词，不起这个粮，打量他们一，心里暗自可怜他们。不过是三亩田，册上被人动了手脚改成中田已经是要多粮了，又赶上东家这回故意改小了量斗，这两兄妹要上粮，只怕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