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怡宁的肾上素和托车表盘指针一齐飙升。

    她僵直的脚死死蹬着踏板，手指揪住罗蕴后背，竭力保持着平衡。否则，随时都会在这成一团的霓虹，和掠过的疾风中掉落。

    罗蕴却已经彻底嗨了。

    他熟练地左右侧，带着郑怡宁在隧车中飞速穿梭，如过陨石阵的一颗彗星。

    “学！”

    “啊？”

    “觉怎么样？！”

    “诶学，怎么不说话啊？”

    罗蕴转过，托车随之剧烈摆动，郑怡宁登时发麻。

    她仿佛筒里的一颗珠，不知哪一刻就会被颠簸着甩去。

    “抓啊，还以为你掉去了呢。”

    罗蕴嘟囔着，竟腾一只手来，右手压在郑怡宁手上，把她往自己腰上箍得更了些。

    “住哪？”

    托车又向反方向一摆，郑怡宁忍不住尖叫。

    “你家在哪？”罗蕴置若罔闻，只是大声喊：“地址！”

    好容易稳住，惊魂未定的郑怡宁颤声报给他家里地址。

    她指甲刺他衣服的纹理：“你别开去，停在附近就行。”

    ……如果可以，最好立刻上放她去！

    十分钟后，罗蕴将车停在一条坡上。

    离他们约一百米，坡尽，隐约可见一片灯火幢幢的白别墅，缀着星星的紫三角梅。

    罗蕴踩刹车，托，却见郑怡宁仍然坐在后座，膛起伏不已。

    他抬脚走过去，毫不在意地揭开她面上盔。

    罗蕴瞬间便愣住了。

    昏黄的路灯，少女左仍被雪白纱布所覆，右半张脸布满泪痕。平时梳得整齐的乌发糟糟地贴在颊边，瞳孔里泛着一层碎掉的波光，睑红如金鱼一般。

    她好似被吓得丢了魂魄，还牢牢夹着托车，校服那对光着的小止不住打颤。

    “学你……”

    本来只是想带她透透气，顺便让她发绪，没想到她会哭得这么惨。

    罗蕴讪讪地摸了摸鼻：“别哭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他不值得。”

    郑怡宁正别过脸去着鼻，闻言狠狠剜了他一：“关你事！”

    “哎？”罗蕴把盔往车把上一挂：“学，你说话怎么跟老越来越像了？”

    他朝她走过去，伸手想要扶她来，却被她一把将手打落。

    郑怡宁说：“！”

    罗蕴收回手，了发：“这句也不错。”

    郑怡宁对这人的厚脸彻底无语。

    她翻来，再不理会罗蕴，拎起书包，径直往别墅区的方向走去。

    刚走了四五步，后却忽然响起罗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