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清醒。

    这一念一来，萧琢心底的那团火瞬间被泼灭了一半。

    宋枕棠等了半天没等到萧琢的服务，胡摸索着，却找不到萧琢的手臂在哪。她觉得自己又开始疼了，且比刚才疼得更厉害，可是她不知还有什么办法，只能厉荏地对他说：“你若是再欺负我，我就去告诉我父皇……”

    另外半盆冷也兜浇，萧琢心底的火彻底被浇灭。

    他看着伏在自己上的宋枕棠，耳边恍惚回响起几个月前，宣成帝对他说的那一番话——

    “玉，阿棠是朕最唯一的女儿，你应该知，朕为何把她嫁给你。”

    “你要好好护着她，一辈保护她，知不知？”

    “臣明白。”他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回答。

    宣成帝却仍不能放心似的，那双略见浑浊的双目的盯着他，迫：“萧玉，你要向朕发誓。”

    “是。”萧琢闭了闭，仿佛能看到那个跪在治殿举手起誓的自己，“臣对陛起誓，无论日后发生什么，臣当以命护佑公主周全。如有违背……”

    说到这，他不自觉地顿了顿。但最终还是在宣成帝凌厉的注视，说了他想听到的毒咒。

    ……

    一句被迫的誓言，让他与宋枕棠就此凑成了夫妻。

    不同于宋枕棠的懵懵懂懂，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宣成帝为何赐婚。

    这燕京城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平静之早已有暗涌动。上位者争权夺利自古难免，他在西北偏安一隅，本不愿掺和这些，却被宣成帝生生地扯了来。

    他答应会保护宋枕棠一生无虞，就一定会好好护着她。

    但燕京城不是他的家，他终有一日，是要离开的。

    届时一切风波都过去，想来宋枕棠也能找到那个她真正慕喜的夫君，两人安居京城，她仍旧是矜贵的公主。

    他也可以放心回到西北，那里才是他真正的安居之。

    说到底，两人并不是一路人。宣成帝也明白这一，所以只是要求他好好保护宋枕棠，并没有要求别的。

    可如果他真的越过了那条线，和宋枕棠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夫妻，两人彻底捆绑在一起，她自在安稳的余生才是真的毁了，他也彻底无法再离开京城。

    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宋枕棠，他都不能什么。

    萧琢闭了闭睛，将心底涌上来的燥行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