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怕衣裳，萧琢将袖卷上去了两圈，了一截小麦的手臂，他俯去提桶，稍稍一用力，就能清晰地看到小臂肌微微鼓胀。

    宋枕棠在旁看着，无端想到了那日他带自己一起箭的形，便：“这几日，你不理我，我都没有练箭。”

    萧琢听她的抱怨和委屈，回看她，答应：“今日再教你。”

    宋枕棠继续提要求，“我还想骑。”

    萧琢问：“一会儿陪你去场，如何？”

    宋枕棠满意了，不再说话，就那么安静地看着萧琢给自己打，他的动作那么熟练，但又不会显得落拓。

    她忽然想到上次去前院济风阁的时候，萧琢说他边真正伺候的，就只有向平那一个小厮。此时再看着萧琢熟练的动作，宋枕棠忍不住唤他：“萧琢。”

    萧琢回，“嗯？”

    他立在光，偏间隐约可见额上的汗珠，落在颊侧，宋枕棠的心莫名空了两拍。

    宋枕棠的视线由他的手臂挪至他的脸，她站起，从怀里掏手帕扔给他，“汗。”

    萧琢接过，伸手拭去额上的汗，而后：“公主是想对我说什么？”

    宋枕棠这回没犹豫，直接问：“先前你在西北的时候，就是自己一个人这些吗？”

    萧琢。

    宋枕棠：“可你不是将军吗？”

    萧琢勾了，笑容那么净，似是在怀念什么，“是将军，正因为我是将军，住的宅更大，拿的俸禄也更多，所以才不想使唤底的人。”

    宋枕棠歪看他，“不是很明白。”

    萧琢解释：“西北和燕京不一样，那里穷的，人也少，愿意来参军的都是家里揭不开锅的，想报名从军然后领一份军饷，要不然谁愿意从军呢？那里挨着边境线，时不时就要打仗，是真的会送命的。他们都不容易，我何必再使唤人。”

    而在燕京城，多那些家里有荫封的人才能拿到这样的好差事。

    宋枕棠忍不住问：“可你不一样，萧琢，你那么好，怎么也愿意去西北受苦。”

    萧琢摇了摇，轻声：“我不觉得受苦。”

    “西北虽然不如燕京繁华富庶，却是个很好的地方。那里风景雄奇辽阔，百姓也是淳朴善良，平日我在街上转一圈，再回到家的时候，背能挂满东西，都是相熟的百姓们送的。”

    宋枕棠自幼生在云端，在云端，是着金汤匙在金罐里泡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