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意外的是方黎并没有对上谭诺的视线，这人似乎在看他被程缨拽皱的袖，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事，他并没有在意。

    一切都与平常无异，可在梦境的加持，方黎的又疼了起来，无数记忆反复重叠织成万筒般光怪陆离的景象，他趁自己还保有理智的时候逃去了休息室，即便听到谭诺在后喊他，也没有停脚步。

    他仰坐在沙发上，盯着天板莫名想哭，这被记忆掌控大脑的况在排练时已经犯过几次，如果演时还是这样，只一回就足够他跟音乐生涯说再见了。

    简直太糟糕了。

    好在安静的环境有助于整理思绪，方黎渐渐放松来，直到他确定恢复正常的时候，就回了排练室。

    还没门就是一阵吵闹，讲话声、调琴声、练习声，声声不绝，方黎已经习以为常，而他隐没在混的声音之中，自认没有人注意到他。

    可是当他坐在首席的位置上，即便没抬也能受到一视线，视线的源自不多说，果然来自指挥台上。

    方黎心加速，手指有不听使唤，他低着打开琴盒，拿提琴和麂布拭起来，他觉得自己这样忙忙碌碌的特别可笑，可就是不敢停手上的动作。

    因为那样会让谭诺的视线变得无法忽略。

    “小黎哥你怎么了呀？突然就走了，谭总喊你都不理。”

    程缨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得方黎哑然。

    “有肚疼。”方黎实在是找不到借，只能这样说了。

    好在程缨并不怀疑。

    至于谭诺信不信，方黎已经不打算究了，因为他的大脑已经打结，再思考就又要影响排练了。

    今天安排的日程是，乐手们对这个耳熟能详的乐章都很熟悉，而且谭诺昨天那相当特别的立威方式让大家对他多了些忌惮，毕竟谁也不想被指挥用当面演奏这超直观的方式打脸。

    然而方黎总觉得第一提琴里有个声音比较违和，只是相当轻微，只有他这耳力比较好的能听来，可声音混杂其中，他也分辨不究竟是谁的琴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