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诺微微颔首表示了然，方黎见状也。

    他们随后靠近大床，此刻在两侧站着的，除了医护人员，还有陈知秋和刘颖东。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当谭耀山缓缓睁开睛、注意到了刘颖东的那一刻，他竟突然瞪大睛，用力挣扎起来。

    由于脸上着氧气面罩，导致他的声音呜咽得听不清晰，不过方黎还是听到了几个字：

    “……刘……让他……！”

    刘颖东的表瞬间变得相当难看。

    陈知秋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先去吧。”

    这个人的全傲气已经消失殆尽，只剩恐惧和担忧，只是不知担忧的究竟是他的谭先生，还是自己。

    刘颖东一步三回地离开，走前还与谭诺对视一，那目光虽然复杂，但最多的还是憎恨。

    “谭诺……”

    等人走后，谭耀山才小声地呼唤了他的儿。

    谭诺听话上前，微微俯，低声应：

    “父亲。”

    谭耀山轻轻，随后拍拍边的位置，说：“坐近些。”

    声音很虚弱，几乎听不到。

    方黎注视着这一切，只觉得人病成这样，再固执骄傲的人，也会放执念。

    哪怕是暂时的。

    “刘颖东的那些事……归结底是我的错。”谭耀山虚弱地说。

    “的确是您的错。”谭诺并没有顺着对方的话安。

    “谭诺！”陈知秋低声呵斥，“医生的话都忘记了？”

    “知秋……”谭耀山竟然摆了摆手，“他说得对，让他继续说，我不生气。”

    “是您的错，”谭诺接着说，“不过，事发展成这样，也不光是您的责任。追究谁对谁错没有意义，不如想着怎么弥补。”

    谭耀山轻叹气，把转了过去，然后闭上睛，竟像睡着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