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三日之期只剩一日，还没找到人的六福后悔趟这趟浑了。升官发财没指望不说，还得把命搭去。绝望的六福向司苑局掌事的告了半日假，去西院找老相好的喝了个大醉。

    孟德来觉得这小太监现得真是妙，东厂正好可以从此事中，以后哪怕被皇上知了，也可以全推给这个叫六福的小太监。到时只需说这小太监想结东厂，胆大包天犯这些事，反正他与姚和正之间的血海仇满京城都知。

    他隐隐受到了命运那玄乎其玄的东西。多年前偶然见到姚公时，怎么不会想到前这个面容清丽的少年，会成为他往上攀爬的助力。如果他没抬东西去姚府，如果姚公不是让人见之难忘的公，如果今日没去净房送东西……但凡有一个如果发生，他都没有机会接近孟公公。

    六福捡起画像怀里，佝偻着了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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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动刀？那岂不是假太监？六福暗暗了把汗，但也不敢多嘴，只是：“才遵令。”

    六福领了命仍是跪着不动弹，迟疑了片刻才壮着胆：“只是才一个六品小随，又无银两，只怕寻人艰难……”

    “胆不小。”孟德来嘴上这么说，心里对这个小太监倒又多了分喜。正是用人之际，可惜太监大多被磨没了，有野心的不多，有野心有胆的更是难得。“银门后找库房领去，至于提品晋阶之事……差事办成了再来讨赏，办砸了别惦记着升官发财，自个儿了断吧！”

    “唔~有几分胆。”孟德来起幽幽地踱步到书案前，翻张绢布扔给跪在地上的六福：“照着姚显的画像找个年纪相仿容貌肖似的小了去！别动刀，免得扛不住再死了。”

    “才怕别人瞧见，擅自作主把人埋在了净房后院。”六福渐渐平静了，箭已离弦，等待他的是大富大贵还是死路一条，不是他可以预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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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净房里知的怕被问责已逃了，才不敢声张，等了值才赶来向厂公回话。”

    “是。”六福松了气，不能不能升官，好歹命是暂时保住，银也得了手。可他又犯了难，厂公只给了他三天时间，打哪去找个人姚显的缺呢？此事又不能声张，胆敢说漏半个字东厂的番会立上门要了他的小命。

    至于接替姚显的小，十几岁的少年郎，过些年容貌有所改变也说得通。他要的只是姚显的份，那份是谁披着本不重要。

    “怎么是你来回的话？净房的人呢？”

    “你倒是机灵，不像那些个没息的。”孟德来知这小太监存的怎样的心思，只问：“那姚显还在净房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