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霍也似乎叹了一气。

    临走前，霍也睁睁看他东奔西忙，第三次把桌上的书碰倒在地，主动开：“赵岳。”

    赵岳抱起书，慢半拍转过来，脸上扬着一如既往的朗的笑，仿佛才听见的样。

    霍也缓慢而清晰地，温声继续：“——我要走了，你难就没什么话想要跟我说？”

    “没有啊，唉，就是怪舍不得你的。以后你去了a班，我们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的，应该很难见得到面了吧，哈哈……”

    他越笑越，嘴角慢慢垮来，最后实在笑不了，自己也觉得这样有些尴尬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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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赵岳没回，但动作停滞了，仿佛只是灵魂一闪而过的挣扎。此后，他的肢关节像是生了锈，举手投足都有不易察觉的别扭。

    所以，放榜当天，全校最掉的，不是尖班那群于的家伙，而是十八班陪他踏过泥泞、又看他涅槃崛起的同桌。

    霍也笃定重复，“我们会见面的。”

    赵岳一愣，“……什么？”

    见什么面？在哪里见面？曾经是电玩城是场是网吧，那以后呢，跟你去图书馆吗？

    没经历过的人大概不懂这受，好像拉开的不仅仅是两个班的距离，而是另一层面上的鸿沟，同时这条鸿沟里，还漂浮着许多说不清又不明的、难以言喻的东西。

    “……”

    然后又叫，“赵岳。”

    于是搬书离校的那天，平时最亲密无间也最无话不谈的两个人，竟然也有相对无言的时候。以碎嘴名的赵岳来来去去，差不多跟大半个班的同学都说了话，却唯独忽略了他。

    赵岳当时的表五味杂陈，脸肌是僵不动往垮的，嘴角却撑着提起来，看上去笑不笑，非但一儿都不自然，反而有诡异又鬼畜的稽。

    “恭喜你了。”赵岳说。

    好比昔日和你一起翻墙，一起逃课，一起打架斗殴的好兄弟，如今他不知见鬼的踩了什么狗屎运，一朝跃上枝变凤凰了，而你却还披着满的泥泞和脚印，呆呆停留在原地。

    赵岳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每次去喝去玩去网吧几乎从不缺席的这个人，语文考试不写作文，数学题只选择，外语阅读和完形填空基本全错，其他科目通通低空飞过，有时候连作业是什么都整不明白的这个人怎么就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突飞猛了。

    他知，作为好兄弟，这时候应该替霍也兴的，他应该兴才对。但偏偏他就是有一被背叛了的觉。

    “会见面的。”

    赵岳承认，这觉并不好，也很微妙。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