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仙从来都喊他“师弟”，仿佛在刻意隐瞒，从不唤他的名字。今日究竟为何变了态度？她仗着此地无人监，就不再担心戒律了吗？

    离默默地想着，心被反常的疲惫充斥，反而有空的觉。

    江以明那决定的一票为她带来的愤怒与痛苦，因为在这众目睽睽之只能隐忍不发，最终化作在灵台方寸之间横冲直撞的怨气，并就此湮灭。

    连发一丝脾气都没有资格，久以来，她已经为这怨妒到累。

    昔日对江以明抱有期待时，她时常要嫉恨谁与他过从亲密。

    今天是师借着公务与他聊了好几句？昨天是外门的师妹故意对他说调的话？前几天还有相清秀的男弟红着脸问他要不要一起棋？

    真是太让人心烦了，分明是这么细碎的小事，却像一包包垃圾一样，朝着远远路过、连多一句闲聊一目光都不敢的离扔去，在她心中堆成惹人嫌恶的大山。

    ——我的生活、我的心，因为你而烂掉了。

    ——我是你的妻。为何却连看你都不能？

    单恋上这么一个人，又在这般森严的环境中，竟让人连痛苦都觉得累。

    她那期待和韧，敌不过看不到未来的沉重。以为这孩能留他，终究也只是自欺欺人而已。离怎么会不知？

    但她只能迫自己愚信着。

    方才经历了投票落选比武，窘迫之意还未散去，就被揪到讲台边接受方的目光洗礼，怎么不煎熬、怎么不难堪。

    也许，他们都不知她与江以明的关系，反而成了一件值得宽的事。否则她被自己一厢愿的伴侣投局，岂非更教人耻笑、教她无地自容？

    无奈，离只好尽量假装自己是个木人，除眨之外，不说话也不动，封闭自己的绪，以求把尴尬留给别人。

    可落在台人中，她在台上的影却仍然是那样一幅惹人忌惮的绝景。

    纵是对离那副艳无方的外貌早就见怪不怪了，当看到她端坐台上，仿佛一个被摆放好、受人供奉的妖冶人偶时，任谁都不禁会一遍遍默叹天人之姿。

    即便离尽量降低存在，也着实收效甚微。

    “这签筒中有八签，两两刻着从一到四的数字之一。”

    离稍稍侧过脸，见虺不知何时拿了一个巧的木筒，托在手上展示给方。

    檐十人，视线就这般错着。最终又汇集到那签筒上。

    “就照到的数字，决定八四的次序吧。”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