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此番病过之后，崔谨大盛往昔。

    只是因着某段不足为人的心事，瞧着一天更比一天愁容满面。

    秋雨也一场接一场地。

    待天气有所好转，已临近十月，崔谨始终没再见过他。

    崔谨挑了个日，打算到天一观拜见师父。

    上次去观里意外落，兼之婚期将近，崔夫人担心再差错，便陪同一行。

    尚未城，忽闻一阵，前方人群挤得不通，无法通行。

    “发生了何事？”崔夫人问事崔平，崔谨也坐在后面的车里，好奇掀帘。

    崔平忙打发人到前面，人多嘈杂，崔夫人不放心崔谨，抛车驾到后面与继女同乘一车，准备改绕过人海。

    过了片刻，探路的小厮跑回来，在崔平耳畔低语几句，崔平回：“回夫人，几个不要命的江湖人临街斗狠，惹得百姓围观，才拦住去路。”

    “派两个人去告官，免得人命。”崔夫人端庄坐于车，命人落帘，“走罢。”

    崔谨锐察觉到，继母听到“江湖人”三个字的时候，略有动容。

    一时不解，却也想不什么眉目。

    车驶不远，后传来叫骂声：“景陌！你这烂肚黑心的贼，老今日定将你斩于刃。”

    多大仇怨，青天白日就敢在天脚寻衅，万一误伤寻常百姓……崔谨不由蹙眉。

    崔夫人张掀帘，崔谨顺着一角隙向外看去。

    两人影一前一后风驰电掣掠过车，地上留带血脚印，崔谨没看清两人容貌，只隐约记得两个都遍鳞伤，在前奔逃的那人伤得尤其重些。

    崔夫人容失，伏在窗边遥遥眺望，泪意涟涟，崔谨关切问：“母亲可是有不适？”

    崔夫人这才惊觉继女就在侧，连忙摆正躯，勉笑：“乍见血腥，未免心惊害怕，一时不住泪，让你见笑了。”

    看着继母角余泪划破妆容，留的红痕，崔谨默不作声，将手帕轻轻放到她手里。

    之后一路上崔夫人心事重重，崔谨都看在里，将城门之际主动提分扬镳：“母亲许久未到佛前香了吧？今日何不到护国寺看看？”

    崔谨信，而继母陈娴礼佛，两人信仰南辕北辙，谈不到一去，却不影响她们相互尊重，互不涉。

    “佛前哪日都去得，倒是你，难得门一趟，不好再有闪失。”

    “我不碍事，而且师父她老人家喜静，这么多人闹哄哄上山，恐怕会惹她不悦。”

    “……也罢。”

    玄辰真人古怪，崔夫人自然是晓得的，她千叮咛万嘱咐，让人照顾好崔谨。

    崔谨到得观中，坤人们完早课，又在念经打醮。

    无人接引，于是撇丫鬟仆人，熟门熟路自行到后面的元辰殿。

    “嗯……慢……轻……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