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临行前那副不放心的模样，倒像是你定会不听安排，随意跑似的。

    直至回了客栈，你始终还是有些不服气，抱臂倚在雕人塌上嘟嘟囔囔，只觉等待的这段时间委实漫。

    鸣玉却忽然：“你的确不该冒险。”

    你抬眸望去，见他眉峰蹙，碧眸中隐有光浮动。

    “东南方黑雾蔽日，”他曲指轻轻敲着桌案，嗓音低沉，“恐是疫鬼作祟。”

    你坐直，语气沉了几分，“你知我怎样都会去的。”

    “嗯，我知。”鸣玉微微颔首，乎预料地，却并非要阻止你。

    而是自怀中取一枚瓷瓶，放在案上，伸手推至你面前，“只是去前，要将此药饮尽。”

    那瓷瓶还不足掌心，瓶很小，只是药仿佛泛着奇异的金芒，定睛细看，却又倏忽隐去。

    药，带着奇异的腥甜，尤有异香在齿间蔓延。

    随似乎染风寒之时，你也曾饮过这药，只是这回异香更为明显……

    你蹙眉思忖，不解为何忽然要你服药。

    鸣玉看着你饮尽，才解释：“饮此药，可保疫病不染。”

    你双一亮，接着，又皱起眉，“若有如此良药，方才为何不予谢凛带去？”

    鸣玉敛眸，“不够。”

    “若是药材珍贵，大可价收购……”

    他轻声打断，“因为药引，是青鸾之血。”

    你微微一怔。

    这才想起他秉温柔，最是心，绝非藏私。

    “鸣玉……”你的语气温和来，“我的确想救人，可你同样重要。”

    鸣玉安静地望着你，碧眸盈盈，澄澈似浸了清浅霜天，声音亦放得极轻，“嗯，我去去就回。”

    话音落，他形已化灵光散去。

    鸣玉往返得悄无声息，没惊动任何人。

    亲看过病患后，他大致列了几个方，你们分采买药材，将车腾空，仅可能放更多的必需品。

    一切得愈隐蔽愈好——若是异族爆发疫病之事被官府知晓，为永绝后患，恐怕会直接焚山灭迹。

    黄昏时分，谢凛风尘仆仆归来。

    他考虑得更为细致，查看了源与畜牧，又将上穿着的衣服烧了，这才返回客栈与你们会合。

    你将另一支瓷瓶递给谢凛，打开时他眉微微一皱，似是觉察什么，却不发一言，径自饮尽药。

    车趁着夜悄然城，向着被遗弃的山村驶去。

    到半山腰时，车已无法再前。

    你们将东西尽可能背负在上，后半程山路，只能徒步走完。

    山路崎岖，雾气沉沉地压在山林间，呼间尽是腐朽的气息。

    鸣玉走在你侧，忽然抬手递来一方丝帕，低声：“掩住鼻。”

    你刚想问他为何如此谨慎，却在抬的瞬间，僵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