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主招生考试当天，你坐大去了两百公里外的那座城市。

    你从未见过如此多的人——从天桥望去全是密密麻麻攒动的人，像蚂蚁般向前涌去，无数的汽车将路得满满当当，此起彼伏的汽笛声和人声如ktv里的360度环绕音效，震耳聋。全省各地的学生盈满了这座城市，却没有一个你认识的人。

    你报名了三所学校，本来想参加三场考试后再挑选。可学校们为了争夺生源，纷纷将考试定在了同一天的同一时间，倒是免去了你的奔波。

    你选定了你的学校。

    南山中学。

    你喜这个名字。

    “决定了？”你父亲问。

    你。

    他拍了拍你的肩膀：“好好考。”

    自走考场，到考试结束，再到第二天公布考试结果，你一直有平静的倦怠。从陈知玉承认失约后，你便像在海底行走，的海隔绝了一切，你听不见别人，别人也听不见你。

    你坐在坛边，看着穿着各异的全省各地家们不顾形象地往前挤，去看学校张贴来的考试成绩，其中包括你的父亲。汗味、香味、尘土味在空气中弥漫发酵。

    考试成绩分为a、b、c三等，每一等又分两个小等次，学费各不相同。以你的家条件，只有考到最上等，才有可能在此就读。

    你慢慢地喝着一瓶矿泉，人好像分成了两半，一半希望你考得好，一半希望你考得差。

    你父亲从人群中挤来了，他脸上的笑容显而易见。

    你的心重重地沉了去，钝钝地痛起来。

    “a1。”他说。

    他笑得额上满是皱纹：“四万多个考生，a1只有两百来个，相当于两百个人中，才有一个a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