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又为何不能与萍相逢的陌生人，一起喝一场酒。

    “喝。”

    你说。

    人与人的关系便是如此神奇。

    既可以着层层迭迭的虚假面互相试探, 满客的敬语，连语气与声调都事先排练。

    又可以因短短三个字卸心防，摘所有客与伪装、礼貌与推辞, 用原始的心的本能相识相。

    这太不容易。

    需要天时, 需要地利，更需要的, 是那一骨里的侠气。

    天时与地利尚可得，侠气却可遇不可求。侠气学不来、装不来，那是一天生豪气与灵，有便是有，无便永远不。

    在你说完那个字后, 对面的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说：“现在是八五十，你吃饭了么？”

    你想了想：“好像没有。”

    “那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喝酒。”

    “行。”

    在涪江的风声中，你们并肩往灯影繁华走去, 谈话如般轻盈和缓，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兄台怎么称呼？”

    你想起多年前那个暮的江湖梦, 想拥有的夜行衣，与夜行衣袖用金线绣的姓氏。走在江声中，碎裂的江湖梦短暂复活，你说：“吾乃……嗯，眉州顾氏。”

    你又问：“兄台你呢，怎么称呼？”

    他笑了一，说：“鄙姓谢, 陈郡谢氏。”

    方才你还担心自己太过中二，但他与你一样中二。

    于是你愉快地问：“王谢堂前燕, 如今还在乌衣巷筑巢吗？”

    “现在应该飞往南方了。”他一本正经地说，“明年还会再来。”

    你们同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