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说了，天玑天璇仍是不敢松懈。

    在客栈慢慢悠悠用过一顿饭，也捺不住一颗玩心，稍作梳妆，便带着天玑天璇门。

    因是密访，裴琏雇了车，换了打扮，对外称是从晋城来的行商。

    天玑：“您一个人哪吃的这么多？”

    店小二走后，天玑忍不住提醒：“夫人，这小二欺负您是外地的，坑您呢。”

    循声看去，便见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站得板板正正，小脸红扑扑地唱着歌儿。她后站着个形岣嵝的白发老，手里抱着三弦儿正弹奏着。

    “好嘞。”

    只见街边店铺林立，人来人往，小摊贩们嘴里有韵律地吆喝着，说的都是她听不懂的幽州话。

    “石榴儿哎，捡样儿嘛挑哎，太落山边儿，树叶儿遮满了天儿……”「1」

    正觉着吃无趣，不远一细细弹唱声传来。

    店小二答着，又看向这位手大方的有钱夫人，殷勤：“夫人兴趣？那小的叫她过来给您唱一曲，一曲三文钱，也不算太贵。”

    瞧着像是一对祖孙俩。

    他与明婳：“明日孤要门办事，无暇顾你。你留在客栈歇息也好，门逛街也好，务必与天玑天璇寸步不离。”

    明婳：“没什么敢不敢，反正殿……郎君现不在呢，你们陪着我，我也不会亏待你们。”

    明婳笑：“不是还有你们嘛。”

    【46】

    河北共有十三州，其中幽州与蓟州，一个丰饶富裕，一个驻军要地，地位不分上。

是顺利。

    店小二无比，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明婳也不差钱，挨个都了遍，将那店小二喜得嘴角都咧到耳后：“夫人稍候，小的这就去给您上茶。”

    待到吃端上来，明婳好说歹说，两婢也只答应打包带回去吃。

    这日傍晚，一行人住幽都县最大的如意客栈。

    其实那小姑娘唱的调调不算太好听，但明婳特别喜她唱曲儿时那饱满昂扬的劲儿，就像日里灿烂绽放的喇叭似的，让人看着就觉得心里敞亮。

    反正回客栈闲着也是闲着，明婳挑了家看上去还不错的茶楼，打算尝尝幽州本地的糕饼浆饮。

    “殿放心，我会好生照顾自己的。”

    明婳便不再求，自顾自喝着茶，品尝着当地的特心。

    店小二弯腰应，刚转，便听得那唱曲声戛然而止，而后唤作小姑娘一声惊慌的喊，“阿爷！”

    明婳从未听过这调调儿，店小二端着心经过，她问：“那小娘唱的是什么？”

    县城不大，坐车从东边到西边，慢慢悠悠地逛，不过一个时辰就逛完了。

    天玑和天璇愕然，而后低：“婢们不敢。”

    虽她这样说了，翌日门前，裴琏仍代了天玑天璇一番，又了两名手极佳的暗卫护佑，方才带人离开客栈。

    “你这个不识抬举的老梆！”

    “好，你去请他们过来吧。”

    十月初，初冬冷冽，一行人终于步河北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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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

    明婳虽见识过繁华胜景的安，但这偏远北地的小县城，也有一番与安不同的人文风光。

    幽都县作为幽州辖八县之一，也算得上富庶繁荣。

    待到裴琏再次回屋，已是夜。

    而今不用赶路，明婳一觉睡到自然醒。

    她来得迟，茶楼雅间已经坐满，她也不计较这些，随便找了个角落坐。

    “她呀，唱的就是我们幽州本地的土调。”

    她一袭商人妇的打扮，坐在车里，掀起帘一角打量着窗外街景。

    用过晚饭，裴琏与随行官员代明日安排，明婳则先回房休息。

    这全然陌生的风貌，叫明婳到无比新奇。

    他不限制她门，已是最大的意外之喜，别说是和天玑天璇寸步不离了，便是叫她左右挽着天玑天璇，她都无有不应。

    明婳隔着帷幔轻纱抬：“怎么说。”

    了壶茉莉茶，另让店小二推荐了几样当地的小吃心。

    她抱住他的胳膊，双眸弯弯，笑得十分狗：“你就安心办差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