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罗家这个案，孤手之人昨日已查到线索，今日那名衙役与另几名涉案人员已被控制，就等……”

    说到这，明婳顿了，：“譬如董老爷，他从前是乡里的教书先生，家境还算殷实，为了个他儿博得一个监生资格，他东拼西凑攒够了一笔银去买粮。哪知到了粮铺发现粮价飞涨，但为着儿的前途，还是咬咬牙买了。未曾想到衙门后，衙门先是一拖再拖，到后来又说他捐的谷粮数目太少，得先给那些捐多的富安排。”

    董老爷丧不久，儿媳改嫁，孙孙女染了疫病先后离世，他本想投河轻生，却撞见了被家人抛弃的小泥。

    那时的小泥七岁，与他孙女一般大，他便将她当孙女养在了边，一老一少相依为命至今。

    尤其是寻常人的勇气。

    虽然知他向来七不上脸，但这般平静，还是叫明婳有些不解：“这么大的线索，你怎么一都不惊喜？”

    薄抿了抿，他并未将全计划言明，只：“罗家一案并不难，最多两日，便会个结果，届时幽都县其余事宜皆有王主事面负责，你我便要离开此地，前往别密访。”

    “董老爷和他的儿没想到官府竟如此无耻，便召集一群受骗人前去官府讨说法，却被官兵以“暴民闹事”镇压。董老爷的儿也在那场暴中被抓牢中，因不保金，很快便在狱中染了病，放来后人没撑上几日，便撒手人寰。”

    再之后旱灾愈发严重，官府只顾牟利，谎报灾，欺上瞒。

    之所以会提到“罗氏”，是因着明婳听罢这些遭遇，愤怒：“小小县令竟敢如此胆大，州府的上官都不的吗？”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这时原本躺在一侧的郑婆婆，奄奄一息开了：“，怎么？官字两个，对上一副嘴脸，对百姓们又是另一副嘴脸，何况他们那些当官的连自己人都杀，还有什么事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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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婳万万没想到误打误撞，竟寻到了罗氏纵火案的真凶。

    “明明官府已经用这个名目收到了不少谷粮，却迟迟不放粮，于是市面上的粮价居不。后来董老爷方知官商勾结，他们上去的谷梁，转手又被送去了铺里，继续价卖给百姓。官府与商们两吃，赚得盆满钵满，百姓们却是被榨最后一滴血汗钱。”

    郑婆婆：“五年前县衙有个罗主簿，也不知他是如何得罪了上官，总之县老爷吩咐县里的衙役半夜放火，将他全家十三都烧死了！那衙役喝醉酒了，和他同行之人在巷撒时提起这事，我亲耳听到的！”

    “只可怜那位罗老夫人，每次见着她击鼓鸣冤，我这心里就如刀绞般，想与她明真相，又怕惹祸上。我自己都是泥菩萨，又哪有气力去帮旁人呢……可能这就是我们这些人的命吧，前世造孽，今生来人间就是受苦的……”

    听到这些话，明婳心很复杂。

    明婳闻言，惊愕失声：“杀自己人？”

    她可怜罗氏瞒在鼓里申冤无门，却也无法指责郑婆婆的怯懦胆小，不面作证。

    饶是明婳知这次来，罗家纵火案只是个引，更重要的密访河北十三州的贪腐况，但听到两日后便要离开幽都县，仍是止不住诧异。

    现她将在柳胡同的见闻一脑都说了，双放光地看向裴琏：“殿，而今有我们给郑婆婆撑腰，她一定愿意面作证，我们也能将纵火凶手绳之以法了！”

    问起郑婆婆为何不去作证，郑婆婆瑟缩着，：“他们连主簿都敢杀，遑论我个乞丐婆，我说的话，也得有人信呐！”

    勇气，实在是一很珍贵的品格。

    看到她失落轻撇的嘴角，裴琏略作思忖，抬手了她的脸：“你能得到这线索，的确是意外之喜。”

监”的法，鼓励有钱的乡绅地主和读书人，照规定的数目捐谷粮，便可获得国监监生资格……”

    无论如何，得知当年的真相，明婳当时就恨不得飞到裴琏面前，将一切告诉他。

    昏黄烛光，裴琏并无她预料中的欣喜，那张冷白脸庞仍是一片波澜不惊的淡然：“孤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