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无无义又不讲理的臭木，想他还不如想想柳胡同那只小黄狗。

    “是，王主事是陛钦的榜，李主事是前两届的状元，只他家世略逊于王主事，且为人太过刚直，是以虽比王主事仕早，却与王主事同级。不过两位主事皆有真才实学，也算得上是天门生。”

    明婳看过，登时抚掌称赞：“妙啊！我想到的、没想到的，他都写的清清楚楚，还列了好些办法……没想到王主事平日里瞧着憨厚寡言，竟了颗这样好用的脑袋！”

    但有太的吩咐，王主事还是空写了份柳胡同民生治理的章程，命人呈递给明婳。

    毕竟那可是数十万名学里的前三名呢。

    她目光一阵飘忽，不由自主想到了裴琏。

    而那块臭木，她都被他吃抹净无数回了，他还是那副欠他八百贯的冷模样。

    不值当！

    明婳闻言惊了，“王主事竟然是榜？”

    积善堂，基于柳胡同一座破败的祠堂而建，专门收留孤苦无依、无力自保的老弱妇孺。

    了一夹风带雪的冷空气，明婳抬手将窗阖上，转看向天玑：“去准备饭吧，今日雪，天气骤寒，得买些被褥与炭火送去柳胡同。老人家弱，最是受不得冻。”

    王主事在折里特地批注，孩童十岁以，老人七十以上，方能收积善堂，得衣供养，其余人视况给予一定的救济，救济次数有限，超过次数，自力更生，再不理睬

    再看手边的章程，字迹隽永，遒劲有力，一条条列，她原本混沌的思绪也有了条理。

    明婳静静听着，心里稍一琢磨，愈发觉着自己那位皇帝公爹对裴琏当真是一片拳拳慈父心，竟从那么早就开始为裴琏铺路选才。

    于是接来，她便着王主事这个章程，开始筹备积善堂事宜。

    天玑：“都是二十的年纪，只要他们随着主好生办差，自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他们。”

    等裴琏回来，她要让他知，她不是那空有外表、只知的绣枕，撇开他，她也能成许多事，绝不辱没了这太妃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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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拢了拢上温的氅衣，再看窗外雨滴般落的雪，颗颗雪划过空中，显一银针般的冷白线条。

    也不知他这会儿到哪了，是否也瞧见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正如明婳所想，王主事刚接县衙，有一大堆的事要忙，无论是跟罗氏纵火案、盘查白翔在任时的斑斑劣迹，还是清县衙谷仓、算衙门财政，以及这些年冤假错案……一堆事压着，他一时半会儿也无暇顾及那贫弱胡同里的底层百姓。

形小，大氅严严实实一裹, 霎时只一张掌大的小脸。

    明婳黛眉轻蹙，嫣嘴角也直往撇。

    天玑：“好歹也是上一届的榜，总是有些真本事的。”

    作为正一品亲王之女，明婳见惯了正三品以上的大员，单论官阶，五品以在她里都是芝麻小官。

    是以王、李两位主事在她里也不过是幕僚之类的存在，现天玑说起王主事是科考榜，那便有些不同了——

    “是。”天玑颔首，很快退。

    给小黄狗喂个包，它见着她就直摇尾，跟在她后，亲地不得了。

    不对，怎么又想到那个坏东西了？

    明婳自顾自走到铜镜前，望着镜里那张致的瓷白脸庞，暗暗给自己鼓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