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雁欣然应，又问：“主今夜回来用膳吗？”

    两人都快等成“望主石”了，好不容易等到主回来，还没说上两句话呢，就火急火燎忙活起来。

    只她发又厚又密，一个人也梳不来那些复杂繁复的发髻，只能随便挽发应付。

    在外奔波，哪还顾得上妆扮。何况天玑天璇都不擅梳妆，给她梳都是最简单的盘发。后来换了兰伺候，乡丫更是不会梳，明婳只好自己梳。

    明婳一时都有些舍不得撂铜镜，十六七岁正是的年纪，过去半年，她大分时间都是潦草妆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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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雁也红了眶：“去年的衣裳，今年腰都松了。”

    素筝往她眉看了看，：“气神不一样了，瞧着更沉稳了。”

    仔细想想，这男人好似从未对她的妆发打扮有过任何评价……

    明婳只当是客话，莞尔浅笑：“姑姑谬赞了，半年而已，哪能有什么变化。”

    说来也奇怪，她嫁到皇室还不满一年，在这里满打满算也就住了几个月，却在不知不觉中也将这里当了一个家。

一会儿，我先回换衣裳，再重新梳妆一番？”

    采月采雁两婢是盼星星盼月亮，天天数着手指盼着明婳回来。

    素筝本想说没关系，目光在太妃略显清瘦的小脸扫了一圈，停顿两息，颔首：“也好。那您先梳妆一番，打扮得神些，娘娘瞧着也放心呢。”

    采月：“您本就不胖，要那么瘦作甚。”

    明婳揽镜自照，只见镜中女郎，一袭玉兰纱缎装，淡妆清雅，明眸皓齿，那细梳起的如意髻左右各着一枚金雀儿珠，正中的金丝翠蝴蝶钗苏迤逦，光光彩熠熠。

    她坐辇上，看着暌违半年的朱墙青瓦，心里蓦得生一莫名的怀念与踏实。

    待坐在菱镜前梳妆时，方才有空细细打量自家主。

    待会儿见到皇后娘娘，要直接提和离的事吗？

    素筝姑姑却是弯着眸，隐秘一笑：“并无吩咐，娘娘只是盼着见您呢。”

    想来是许太后、帝后和小公主对她照顾有加，她也渐渐在心里将他们当了家人来看待。

    一路上，光正好，微风不燥。

    在外殿等候的素筝姑姑正好听得这话，笑：“太与太妃好不容易回，皇后娘娘今夜在永乐设家宴，一家好好聚聚呢。”

    明婳：“好。”

    一想到与裴琏那别别扭扭的，明婳心底不由堵得慌。

    素筝姑姑再看装扮过后的明婳，底也难掩惊艳：“半年不见，太妃当真落得愈发标致了。”

    明婳吩咐着，至于那个胡阿罗，因是男，不得，暂时派人送去了肃王府。

    反正成日在船上待着也不门，至于见人……也只会与裴琏碰上。

    “采月，你随我去永乐。采雁，你留在这，对了，外那丫是我路上买的，叫兰，你看着安排。”

    明婳讪讪：“这副样去见母后，实在有些失礼。”

    明婳眨眨，心里纳罕。

    沉稳了么？

    只是……

    采月嗓音微哽：“瘦了。”

    是不在乎，还是压看不区别？

    明婳被她们染的也有些想哭，但想到待会儿还要见皇后，愣是憋了回去，只笑：“瘦了还不好吗？细腰纤纤，夏日穿衣衫更好看呢。”

    裴琏被皇帝急着召去，或许是要谈论政务。可她这边也没什么事，皇后娘娘便是想见她，晚些见也是一样的，没必要一门就派人来请。

    回又叮嘱了采雁两句，便带着采月，重新上了轿辇。

    明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果真是人靠衣装靠鞍，这般一打扮，与方才当真是截然不同。

    “我已经许久没这般好好打扮过了。”

    闲聊间，梳妆完毕。

    采雁闻言，红着脸称是。

    “婢说的是实话。”

    采雁附和：“是啊，还是胖好，脸上有些才能压住福呢。”

    明婳垂眸朝，问：“母后是有事吩咐么？”

    算了，今日才回来，难得一家团聚，先不提这样扫兴的事。

    她知皇后娘娘喜她的，但……也不至于这么想念她吧？

    明婳笑笑：“好了，现不是回来了嘛。养多简单，往后让厨娘多给我些好吃的，半个月就能回来。”

    东要换轿辇，明婳坐轿，素筝就在旁跟着。

    无论如何，既然皇后等着她，明婳一回到瑶光殿，也顾不上歇气或是与采月、采雁叙旧，只忙吩咐她们准备温、衣裳与珠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