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娶妻，百年之后，青史之上，他裴琏的发妻，仍然只有肃王次女谢氏。

    至于纳妃妾，繁衍后嗣，稳固国本，乃是君王之责。

    裴琏明明白白看到她中一闪而过的愕然，但这是事实，没必要说些漂亮话骗她。

    明婳心虽有些小小刺痛，但那刺痛很快也变成了轻嘲。

    她在想什么呢，指望一国储君为她守如玉？

    若裴琏真的那般答了，那才是活见鬼。

    “好的。”明婳扯扯嘴角：“祝你以后能选到合你心意的。”

    裴琏没接这话，只黑眸沉沉望着她，想着同样的问题——

    倘若她再嫁，他会如何。

    他或许还是太自私。

    他想杀人。

    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裴琏知这绝非明君之举，可谢明婳……

    不，谢明婳已不再是他的了。

    理智与绪又在间厮杀着，腔好似要被那只狂躁矛盾的恶兽给撑破，他竭力克制着，用过去二十年的冷静自持镇压着。

    直到厅外传来素筝姑姑的声音：“肃王妃准备走了，请太妃过去。”

    明婳一听这话，迫不及待站起：“这就来。”

    提步之前，她停顿片刻，朝裴琏屈膝行了一礼，这才朝外走去。

    彼时日依旧明亮。

    木喧妍，光盎然，一派生机，万发之气。

    这样明媚的日分离，伤好似也成了朝、泡沫，被光一照，很快消弭。

    回瑶光殿的轿辇上，明婳问肃王妃：“您与皇后娘娘都说了什么，聊了那么久？”

    肃王妃：“有很久吗？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吧。”

    才一盏茶？

    明婳恍惚，她怎觉着在厅里，辰光慢悠悠，像是乌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