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明婳觉着她好似是一条小鱼，误打误撞游到辽阔汪洋里，见识了从未见过的波澜壮阔，经历了从未经历的惊涛骇浪，有一条龙邀她一起上天，只要过那个龙门，她也能变成一条搅动风云的龙。

    他于不知不觉中，给她播了野心的，改变了她的认知。

好，嫌她笑得不够矜持，还嫌她……太过黏着他。

    真羡慕阿娘和父亲，这么多年了，仍旧意，宛若新婚。

    见阿娘提起父亲时的满意，明婳既想笑，又有些涩然。

    -

    小鱼当然也好，自由自在，无忧无虑，但见识过汪洋，再回到河，难免有些落差。

    和魏明舟的见面，安排在如意楼的一家雅间里。

    明婳听到这话，怔了一怔。

    明婳仰看她：“阿娘，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反观自己，年纪轻轻却尝够之苦……

    明婳：“我之前也想过请他来府中客，只咱们家树大招风，明里暗里不知多少睛盯着，靖远侯府的姻亲侯家又与东突厥有牵连，这个时候还是与他们避开往来为好……”

    “听你这么一说，那位魏郎君的确是个不错的儿郎。”

    她现已不是太妃了。

    回北的日选在了五月初八。

    末了，她忧心忡忡叹气：“是个什么况，我也不大清楚，就是担心东突厥若真有异动，会不会又要打仗了？”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肃王妃：“只是男女有别，你如今虽已离，到底是个女郎，单独宴请外男，于礼不合。”

    前的人也不是那个会教她驭人之术，心怀天的储君裴琏。

    大鱼定然要觉得她在异想天开了：“你只是一条小鱼呀。”

    肃王妃特地派边的嬷嬷陪着明婳：“务必寸步不离。”

    “我之前就想好了，离开安之前要请魏郎君吃顿饭，以示答谢。”

    她的运气大抵都用在投胎上了，所以姻缘方面就倒霉了些。

    可她知，另一条龙与她说过：“你可以的。”

    肃王妃：“啊？”

    明婳还想说些“居庙堂之，江湖之远，先天之忧而忧”的理，话到嘴边，对上自家娘亲困惑不解的视线，也意识到了区别。

    一阵的静默后，裴琏走到博古架旁，将画收了起来。

    肃王妃闻言，竟如二八少女般面赧，掩：“想归想，但我也想来转转嘛。再说了，每回他在外打仗，一走就是一年半载的，害我牵挂肚，嫁给他这么多年，也该到他尝一回这滋味了。”

    但在亲娘面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讪讪地将蓟州那边的况说了。

    明婳对这个行程倒是没异议，不过：“这样算起来，阿娘您要与父亲分别一年呢，您都不想他吗？”

    提及战事，肃王妃面也变得凝重，不过看着小女儿那副忧愁的小模样，抬手她的脸：“好了，小孩儿家家的，怎的愁眉苦脸像个老学究。再说了，这些事自有朝廷与边将们应对，何须你来心。”

    肃王妃疑惑：“怎么了？”

    这般一想，明婳心里稍微平衡了些，毕竟人这一生总不能事事圆满。

    夜里用过晚膳，明婳陪着肃王妃在园纳凉，提起明日府之事。

    月光清灵，明婳站在风沉醉的夜里，忽然觉着她这辈，可能都没办法忘记那个人了。

    而今，她再不会缠着他了。

    但她又游回了她的河，继续一条小鱼。

    -

    肃王妃边张罗着人们收拾箱笼，边与明婳笑：“咱们也不用太急着赶路，我想好了，中秋咱们在陇西过，你祖父祖母还有三叔三婶他们见着你定然喜。等在陇西过完中秋，咱们再回北，反正年前定能赶回去的。”

    这份落差，小鱼也不知如何解释，如果她和大鱼说，“我也想变龙。”

    “等等。”肃王妃满脸诧异看向女儿：“侯家，东突厥？”

    看来说得对，不是谁都有那么好的运气能遇上那个心意相通、至死不渝的命定之人。

    明婳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不留神秃噜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