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也是说正经的。”

    好半晌，她才掀眸打量他：“就你这等嗜政如命的人，能舍那些政务不？”

    采月眨眨：“娘看了便知。”

    她从前只知世人贪玩、贪酒、贪财、贪赌、贪，也是认识裴琏后，才知这世上竟有人会如此办公！

    明婳恍惚呢喃，她从前只听说过，却从未见过，未曾想竟在这不名的小县里瞧见了。

    明婳懵了，还带这样讹人的？

    “谁担心你了。”明婳收回视线，小声咕哝：“少自作多。”

    但他急着赶来凌源县，一路上连饭都顾不上吃，遑论寻个客栈叫沐浴……

    明婳咬咬，横眉冷对地看向面前的男人：“你先把药喝了再说。还有，你上汗味臭得很，熏死我了！”

    “是，孤就无赖了。”

    说罢，搁汤药，福了福便退。

    明婳疑惑：“为何？”

    裴琏抬袖轻嗅。

    两弯彩虹，一上一，一浅一，宛若彩缎，七彩斑斓。

    “答应你什么？”

    明婳瞪他：“你现怎的如此无赖？”

    裴琏一脸坦然地看向她：“你将孤变成这样的，你得负责。”

    见明婳蹙眉盯着他的膛，他似有所悟，薄轻扯：“别担心，气血攻心而已，不妨碍地走路。”

    裴琏：“那你答应。”

    不等她再说，外又传来采月的声音：“娘，药送来了。”

    就在她迷茫无措时，门外传来采月的敲门声：“娘。”

    新换的衣袍用香熏过，并无异味，但往肩胛膛细闻，的确有些汗臭。

    “除非你答应孤。”

    “竟然真的有双彩虹……”

    只见那青蓝的明净天空之上，竟挂着一双层的彩虹桥。

    至于阿娘为何要专门提醒她看窗外，因为照着她外太祖家，乌孙当地的习俗，彩虹是天神与世人的桥梁，看到彩虹的人们会在此时祝福彼此，祈求天神的赐福……

    “……”

    有心想与明婳解释，但明婳已经去开了门。

    “给孤一次挽回你的机会。”

    裴琏：“想看看窗外有何稀奇。”

    明婳微动，回见着裴琏走来：“你怎么起来了？”

    裴琏：“……”

    虽然在筹建积善堂时，她稍微有些理解裴琏忙于政务的心与那建立“功绩”的成就，但也不妨碍她觉得裴琏是个丧心病狂的大卷王。

    他说的是，明婳一时无言。

    前半句裴琏还不肯松，待听到后半句，一向好洁的太殿面一僵，冷白脸庞也好似闪过一抹可疑的窘。

    明婳如闻大赦，忙挣着腰：“有人来了，你松开。”

    采月端着汤药来，很是局促地给榻上的裴琏行了个礼，又与明婳：“王妃让婢告诉娘，去窗外看看。”

    纤的睫猛地颤了两颤，明婳忙不迭避开他的，嗓音发：“才不听你这些胡言语。你快松开，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

    裴琏如实答着，凤眸幽幽地凝着明婳：“但更不舍你。”

    因着有人与他说，哄妻的关键便是胆大细心脸厚。

    “舍不。”

    裴琏：“夫妻一，妇唱夫随，你要去北，孤便随你一起，至于朝政……”

    明婳觉着莫名，但还是将汤药递给床上的裴琏，又走到窗边，抬手推开。

    明婳连忙起，站在离他远远的，边整理着衣裙鬓发，边嘟哝：“你自己闻闻不就知了。”

    从前他只知往前面两钻研，如今方知最后一才是关键。

    他松开明婳，眉拧着，“真的很臭？”

    明婳呼微窒，霎那间，皇后的话、阿娘的话，还有与裴琏过往相的滴滴都涌上脑海，千丝万缕，犹如一团斩不断理还的麻。

    稍作思忖，他：“父皇正值壮年，坐镇朝廷绰绰有余，缺了孤多是少个助力，比平日里多心忙碌些罢了。且孤相信，父皇若知晓孤是为了挽回妻才远行，定然也会谅解。”

    怔忪间，后传来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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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倒没什么稀奇，但等明婳偏朝右看去，视线蓦得顿住。

    外的雨停了，天空呈现一清新明雅的雨过天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