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妃原想着只要在年前赶回就行, 未曾想今年气候格外恶劣, 十月里便大雪茫茫，行车艰难，还冻死了两匹。

    陇西往上三千里, 便是北都护府的都府州。

    她承认冬日里男人乎乎的躯的确很舒服，但是，她瞥他：“你能忍得住？”

    【88】

    裴琏：“……”

    “……阿娘对爹爹也这样吗？”

    一刻，她红着脸咬牙切齿：“才不需要！”

    “这男人啊，就是不能对他们太好，不然他们可要翘尾了。适当冷落，反叫他们更加重你。”

    末了，她端着茶杯了一大：“阿娘您说，他好歹也是个太，怎的越发厚颜了？从前也不这样啊。”

    “别提了，昨夜……”

    “都这么大了，怎的还跟俩孩似的较劲儿。”

    肃王妃笑着，又朝明婳眨眨：“不过阿娘支持你。”

    “去。我教你呢，扯我与你爹爹作甚。”

    稍顿，她看向明婳：“我看你这阵与殿相的还算不错，这是打算慢慢接受他了？”

    裴琏沉：“你别勾孤便可。”

    默了两息，他接过那个枕，了床。

    明婳：“……？”

    裴琏没说话，只静静看着她。

    在女儿溢满八卦的神里，肃王妃及时止住，只以过来人的吻宽着：“男人都是这样的，面上正经，在喜的人面前……嗯，最是顽劣无耻。”

    “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从前总是把人想的太好, 吃了亏, 栽了跟，便又把人想的太坏。”

    翌日清晨，肃王妃看着明婳两个斗大的黑圈，担忧问：“昨夜没睡好么？”

    好在肃王妃在北居住多年, 应对这等严寒恶劣天气，举措得当, 有条不紊。

    肃王妃敲了女儿的额，稍顿，她望着窗外绚烂明艳的枫叶，眉愈柔：“不过这回离开这么久，还真有想你爹爹了。”

    “阿娘怎的又在讲大理了。”

    肃王妃听得这话，掩笑了：“你父亲从前是三兄弟里最严肃的那个，你二叔三叔常说，‘大哥一笑，生死难料’，我见着他更是怕的不行，最初好一段时日都不敢抬看他，但后来啊……”

    这评价换来肃王妃一个脑瓜崩：“偏见。”

    她指挥车队人员布防预寒时, 裴琏也陪在一旁, 大多数时间沉默不言，能帮上忙时便同侍卫上前帮忙。

    九月初, 在一片金桂飘香中，明婳随着肃王妃一同辞别晋国公府的辈们，启程前往北。

    明婳浑不自在，足尖都不禁绷住，揣起个枕就砸向他：“我才不上你的当。你若再不去，连榻我也不让你睡了。”

    对此行径, 明婳缩在车里, 裹上的兔大氅，嗤之以鼻：“谄媚。”

 明婳：“……”

    肃王妃叹：“婳婳, 人世不能这样走极端，世上的人与事哪里就是非黑即白的？”

    “三日后，咱们便辞别你祖父祖母，启程归家吧。”

    明婳捂着额，很是不服气：“本来就是嘛。咱们的人手又不是不够, 用得着他在旁装模作样？他个土生土的安人，怕是这辈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他能帮上什么忙？不好好在车里待着, 凑到您边, 不就是献殷勤？”

    嫣嘴角撇了撇，明婳：“他过去晾我半载，我起码得晾他更久，方才公平。”

    晦暗不明的夜里，男人的视线好似将她看透一般。

    明婳气结：“谁勾你了！”

    放幔帐前，脚步微顿，侧眸：“若有床的需要，随时与孤说。”

    明婳捂住耳朵，腮帮微鼓：“我不，您就是被他收买了，净帮着他说话了。”

    肃王妃无奈，伸手拉了好几次，才将明婳的手拉了来：“是，或许殿不辞风雪在旁帮忙，是存了讨好的心思，但你想想，一来，我是辈，他是晚辈。二来，我是妇人，他是队伍里的年轻儿郎，于于礼，他岂能像你一样安然坐在车，无动于衷？”

    【88】

    “才没有，是他非得贴上来，我才没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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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撇去这些，他之所以车来，还有很大一缘由。”

    明婳憋了又憋，还是没忍住与自家阿娘控诉起裴琏的无耻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