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雪凛冽，时时可闻折竹声。

    肃王妃坐在梳妆镜前，挖了一团玫瑰香膏不不慢地搽脸，一念叨着：“再过半月便要过年了，我和婳婳大老远都赶了回来，娓娓那丫真是野得没边了，竟这是还不抓回来，莫不是真想留在外边过年？”

    “夫人勿要担心，我已派人去，保年前便将她抓回来。”

    肃王大金刀坐在榻边，仰将手中那碗醒酒汤一饮而尽，稍静片刻，沉声问：“明婳和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肃王妃篦发的动作一顿，少倾，她搁镶嵌红宝的雕牙篦，拧过腰：“就知瞒不过你这双睛。这事儿啊，说来话……”

    “来我边说。”肃王朝她招手。

    肃王妃便起，走到他侧坐。

    夜里的灯烛影影绰绰，夫妻俩相对而坐，肃王妃嗓音温和地将小儿女的纠葛徐徐。

    待听到女儿险些命丧刺客剑，肃王面骤沉，大掌重重一拍桌案：“这竖！”

    “哎哟！”肃王妃捂着颤动的心肝儿，蹙着眉嗔他：“大晚上的，闹这样大的动静！”

    又倾看了看那个黄梨案几，确定没拍裂，舒了气，这才拉起肃王的手，放到嘴边了两，又替他着：“更半夜的，你消消气，肝火太旺，夜里要睡不着了。”

    妻的柔声细语，叫肃王涨的心火儿稍克制了些，只一想到裴琏那小竟敢拿他女儿的命当儿戏般，眉宇沉：“他怎么敢的！”

    肃王妃叹气：“少年人，心气，太自负。”

    肃王冷声：“此等事，他还有脸来北？你为何不早些在信中与我说，早说的话，便将他安置在官驿，怎还能容他踏我王府大门？”

    “事已经发生了，早与你说，也只是让你早生烦忧，那又何苦呢？”

    肃王妃说着，抬看向丈夫鬓角隐约夹杂的银发，心生疼：“你这些年勤谨戍边，闲时练兵，战时击敌，又是汗又是血，你不心疼你自己，我却是心疼你，只盼着你能养足气，少些烦忧。”

    将军百战死，作为妻，肃王妃清楚丈夫上每一伤疤，更清楚每次受伤都会损耗气血，虽短时伤疤会痊愈，瞧着并无妨碍，但日积月累，也于寿元有损。

    她本就比他年岁小，说好白偕老，若是他早个数年先她去了，她孑然一于世间又该如何度日？

    肃王瞧见妻眸中似怨似嗔的泪光，心一，抬手将人揽怀中：“好了好了，说女儿的事呢，怎的还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