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萧元宝犯懒，他拿额蹭了蹭祁北南的胳膊：“我今儿少写两个字，就俩字。”

    祁北南无奈摇摇：“真拿你没法。”

    萧元宝见他松了，嘿嘿笑起来：“便知哥哥最是心善了！”

    过了两日，方二儿来了家里。

    她拿了些脆生生的小枣，还给送来了两贯铜儿。

    “明老爷说祁先生字写得好，几卷经抄得教他十分满意，这两贯钱是他给的。”

    方二儿言语间喜，她上也多了一原先没见过的海棠簪，与祁北南；“这老爷还说想请祁先生去宅里吃盏茶。”

    “可说是有甚么要事？”

    方二儿摇：

    “这明家老爷喜好结人, 为人又大方。时常有请些人吃酒饮茶，像是读书人呐，唱曲儿的, 工匠呐, 他都有请过。他家里请吃酒吃茶的，再是寻常不过的事。”

    她自掌手艺来，前去服侍过的人家还是有好些了。

    甭是门官家，还是富商人, 她觉着伺候的最舒坦的就是这明家。

    每回前去恁些老爷夫人的都客气不说，手又阔绰。

    前些日她过去，恁儿抬手就赏了她一海棠簪, 说是她引荐的读书人抄写的经好, 她爹喜。

    也不是单她受了明家的好就这般替他们说好听话, 实在是外前去服侍伺候过他们家的都说赞。

    若非此般, 她也不会前来帮着请祁北南。

    祁北南帮了他们方家恁多, 她坑害谁也坑害不得祁北南。

    她见祁北南如此问, 便：“祁先生若是有甚么不便的, 那我便去回绝一声, 也不是甚么麻烦事。”

    祁北南摆手：“这明员外老爷赏识我字写得好，想请我吃盏茶是好心。”

    于是隔日, 祁北南便收拾妥帖，去了一趟县城。

    恁明家是县城中的有名号的富, 便是方二儿不曾引路，稍打听也能问来。

    宅便坐落在城中的泰安巷上, 三的大宅院, 光是仆役便有二十余。

    当今天尚且不曾明令限制商家中仆多少人，只是仆的人税是寻常良民的两倍之数, 由主家缴纳。

    若是未有功名官衔减免赋税，寻常农商养的仆役越多，担便越重。

    为此重赋之，倒也能起一定的限制之用。

    不过实在富贵的，为着场面，也不在乎多个几十贯的赋税。

    反倒是为官，因有官衔免去赋税，反倒是府邸有明令的仆役数目规制。

    若违礼制，教言官参上一本便够呛。

    祁北南踩着冷的青石走宽敞的泰安巷上，远便瞧见了一十分阔气的朱漆木门。

    旁垂挂着两只大大圆圆的红灯笼，居中往上的牌匾间落着明宅二字。

    他便知就是这地儿了，于是着穿巷的寒风上前去。

    “小郎君寻谁？”

    有个小厮从门房钻了来，穿着一至膝的蓝布棉衣，着纳了绒的……柿方帽儿。

    若不说衣帽撞大胆了些，拾掇得比祁北南瞅着和多了。

    他两只手揣在袖间，见祁北南生，询问他是甚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