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祁北南瞅着两只圆圆的睛自扬来望着他，像只不谙世事的小兔。

    他微眯了睛，偏吻了一小兔的鼻尖。

    冰冰凉凉的，好似一颗教井湃过的。

    “还冷不冷？”

    祁北南见着红了一张脸的哥儿，轻声问了一句。

    萧元宝想着这人可真坏。

    过了些日, 了腊月。

    京城节日味，十二月的一日，沿街夹的商铺就已经开始挂红灯笼了。

    灯笼的样式且还繁多, 再不似单一的红圆灯笼。

    这间铺肆挂上两只四方纱灯, 隔的绸缎铺便挂两只八面儿的赛灯，一间也不愿落人后，挂上扇形一般的趣味扇灯。

    家家比攀，不说城中闹, 单是灯就瞧得人缭。

    萧元宝从街上家来，一路上车的帘就没放来过。

    夹上这许多的灯，有些他在县里的灯会上都没得见过, 到底还得是京城。

    这阵他忙得脚倒悬, 日日忙着油酱菜。

    酱菜卖得好, 早间拿去几十个罐, 午间就卖了净, 一日来最少也能卖去八十个罐, 多的时候百余个不在话。

    他亦是咂, 到底是京中人多, 日日能有许多的人买卖。

    若换在县城上，再是好, 生意红火，只怕也没得这么多的人能买。

    这卖得多, 用得材料也就多了，要不得两日就十几斤的雪菜笋往家里采买。

    他打着算盘, 唤人前去与采买材的两家铺谈生意。

    往后就在他们家里固定的拿笋料, 拿得量多量大，看能不能与一个外拿不到的低价。

    有利倒是不难谈, 两间铺从原价上减了两个铜去，如此这般，拿得越多，也就能省得铜更多些。

    外在又去了陶行，原先在那拿得罐是两个铜一个，这阵没少往那去。

    一去就是上百个的拿，一回就能教陶行的老板两百个铜去。

    虽他们拿得都是那般低价货，自是比不得那些上好的盘碟，一就能卖几贯几十贯钱去。

    可那般的大桩生意却不是日日有，这样的小桩生意却多，若能得稳固二字，算来不会比卖一贵碟少挣。

    一番讨价还价，老板言说五个铜拿三个罐去，还在罐上与他们落响当当三个字。

    萧元宝还不全然满意，唤秦缰与他谈，三个铜两个，也落字；作为回馈，他们家卖油酱菜的时候，与客人说是谁家买的陶罐，夸说两句好。

    陶行的老板觉着有利可图，便应了来。

    萧元宝坐在车里，心中滋滋的。

    这一趟来，压低了成本，他们原本一罐挣十二到十五个铜的油酱菜，此番能增个一两个铜。

    甭看一两个铜，百个罐那就能多一两百个钱。

    他们这小本经营，就要从中“抠”，才能挣得起钱来。

    回到宅里，他钻了库房，拨了拨算盘。

    这大半个月过去，二十来日的模样，摒却了成本，油酱菜竟然挣了三十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