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披了件大衣。

    站在昏黄路灯的时候，他看见贺清朝他缓缓走来。

    此时此刻的贺清，赫然没有上回在别墅见面时疯癫的模样。

    柔和的灯光洒在他的脸上，好似又将他变成了他们初次见面时那个清腼腆的少年。

    贺清抢在沈桥和开前说：“一起走走吧。”

    路是一个缓慢的坡，他们并肩而行的影被路灯拖得很。

    “这件事是我自己的决定，你不要怪任何人。这段时间刘医生一直在开导我，我自己也想了很多。前段时间，秦总给我找来了一些我时候参加比赛时画的画。”他突然停脚步，目光微微抬起看向灯光，“我才突然想起来，啊，原来我小时候一直梦想着成为一个画家。”

    “你已经实现了。”沈桥和说。

    贺清摇摇：“不是的，我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画家，而不是一个漫画家。其实你当初为我的规划没错，在现在的市场，只靠画画是没有什么路的。画大家兴趣的故事，才最容易成功。可实际上，我没有讲故事的天赋。无论我怎么努力，怎么去掩饰，也没法否认这个事实。我要离开这里了，最后给你剩这么一个烂摊，真是抱歉。”

    “你要去哪儿？”

    贺清突然笑开：“你还记不记得，我特别想去的那所学校。上学期江大有个换生名额，我没拿到。可是这次，有人为我争取到了。”

    贺清从兜里掏一张机票：“机票都买好了，后天就走。我还会继续画画，或许有一天心血来，还会画漫画。但是比起画漫画，我还是更想画油画。”

    沈桥和沉默地看着前这个年轻人，从商人的角度来看，贺清显然了愚蠢的选择，甚至还带了文青式自以为是的自毁。

    可是比起这些。

    沈桥和已经很久没看到贺清这么笑过了。

    抛去那些烂摊不谈，他突然觉得这样其实也不错。

    当年他卷款逃跑的时候，不也没计较后果？

    如果放在现在这个年纪，或许就没有那牢里蹲几年的勇气了。

    贺清的电话一直在震动，他一直没接，不用看也知是贺云打来的。

    终于，贺云的电话打来了沈桥和这里。

    沈桥和看了贺清一，正犹豫要不要给贺云报个信的时候。

    贺清把他的手机抢过来，挂断电话，把贺云拉黑名单。

    “事我没告诉我妈，以后她找你你也不用搭理她了。我以后和刘哥他们协商好了，这些年在工作室挣得钱都用来付品牌方的违约金。如果还有的多，就请你们吃的顿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