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迟迟到底还是来了。

    其实她本来是打算拒绝的，但一想到自己冰箱里除了上次外卖送的辣椒和一瓶不知过期多久的果外一无所有，就突然答应得毫无骨气。

    门一开，是颜佑。他换了一衣服，灰的老背心让他的肌若隐若现，发也漉漉地贴在额前，像刚洗完澡。上那淡淡的冷香味混着雨气息扑面而来，何迟迟差没站稳。

    “来吧。”

    她，踩屋里，上次来的时候没仔细看，这次算是看清楚了。

    「这……这人住的是蝙蝠吗？」

    房间里漆黑的墙面像夜里的海，家几乎清一黑或灰，连沙发都像是从《黑客帝国》里偷来的。天板上垂来几束暗红的灯，像血鬼开的家party现场，墙上还挂了一幅风格诡异的油画——画面是个没有脸的女人，手里捧着一颗心脏。

    “这是……你家？”何迟迟声音都发虚了。

    “嗯。”颜佑手指轻墙上的一个面板，红灯柔和了几分。“看起来吓人了，但习惯就好。”

    “……你平常回家不怕撞见鬼吗？”何迟迟一边换鞋一边小声嘀咕。

    “我更怕房东涨房租。”他说这话时角弯了一，倒还人类的。

    “你坐着等着就行。”颜佑穿上围裙，动作利落地把菜一个个拎来。

    何迟迟没听话，悄悄跟了过去，靠在门边看他洗菜。

    上衣的布料已经洗得有旧了，领也松松垮垮的，勾着人的目光向看。小臂和肩膀线条利落得有不讲理，背心贴在上，廓全都若隐若现。那属于雄的温，从厨房的油烟味里渗来，黏黏的，有，有。

    他动作不快，但很稳，每一刀都切得整齐，像是经过无数次训练的老手。

    “你经常饭？”何迟迟说，声音发，自己都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