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她。

    路上也有行人，每个都行匆匆。

    想办法挡住嘴的人变多了。有人像裴染一样嘴上封着胶带，有人着罩，还有人用大号燕尾夹把上嘴一起夹住，疼不疼的不重要，不方便开就行了。

    人们满脸警惕，绝不声，随时观察着周围其他人的状态，互相远远地保持着距离，一但有人靠近，就火速躲到旁边。

    隔绝。疏远。安静。

    走了一段，前面有东西亮着光，在灰暗沉的天中，照亮了一大片人行——

    是一块半人的虚拟屏，上面写满了字。

    虚拟屏旁有个人，五六十岁的年纪，穿着一板正的藏青制服，制服上印着白的“联治安局”字样。

    他没帽，白的发略显稀疏，半张脸被罩遮着，只有一双睛在外面。

    三两个路过的行人停来，和他隔着几步，用手环屏幕。

    w在耳边说：“是治安局的治安官。”

    这还是裴染穿越以来，第一次看见治安局的人类。

    w仿佛猜到她在想什么，“白港市最后一批人类外勤治安官三个月之前已经全离职退休了，日常巡逻任务现在全由智能巡逻机人执行。”

    怪不得这名治安官的制服上，没有徽和肩章。

    是退休的老治安官，在这混的时候，重新穿起制服，自愿站来维持秩序。

    裴染：“联不用这样的人类，非要用那些神经病的巡逻小球？”

    w语气客观：“其实那些智能巡逻机人，在试运行阶段表现非常好，几乎无懈可击，但是这次遇到前所未有的突发状况，经验不足，还不明白应该怎么应对，它们已经在尽可能地维持社会的正常运转了。”

    也不知是在维持治安，还是在制造混。

    w不急不缓地说：“它们有非常大的自我学习能力，给它们一时间，它们会慢慢变聪明。现在刚启用，就要面对沉寂状态，又没有来自治安局的指导，就像新生婴儿突然要独自参加等数学考试，应付不来是正常的。”

    他在替同类说话，裴染怼他：“新生婴儿？你家新生婴儿随带枪？”

    w不声了。

    难得看见一个人类治安官，可能不会像机人那么不讲理。

    裴染犹豫片刻，试探着稍微走近一，去看他旁边虚拟屏幕上的字。

    前面全是注意事项，提醒大家不要说话，不要发送文字，一旦有人声立即远离，不要靠近任何会声的装置等等。

    后面跟着一行字：

    【请居民回到家里，锁好门窗，保持冷静，等待联政府的一步通知】

    路人正在手环屏幕上急匆匆打字：

    【市区以外是不是安全的？事范围有多大？】

    【联政府会把我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吗？】

    老治安官打字：【很抱歉，我们暂时也不清楚，请大家回家等通知。不要害怕，只要能保持不声，暂时就是安全的】

    他上的制服就是他这句话的背书，路人听他的话，纷纷散去。

    老治安官看起来并不比裴染知的多多少，裴染没有再靠近。

    治安官抬起，一看见了裴染。

    这女孩孤零零地一个人，遥遥地站在巷，黑夜降临前的幽暗街上，胶带牢牢地封着嘴，一双睛里全是疏远和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