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寒星河（上）

    “您好，这里是圣彼得堡。”

    “请帮我接通西北战区司令，劳驾。这里是盖勒克斯·尼基塔·列基赫，伊加尔卡急电。”

    “元帅请稍等。”

    从北极奔来的风一路呼啸，凛冽天。

    12月15日

    我到了叶尼河游的伊加尔卡。这里有广袤的北寒带针叶林，此时正覆在满山银白中。河封冻，也封住北西伯利亚仅存的生机。

    我带着少校军衔和一架天文望远镜在北边陲的伊加尔卡哨所报了到，正式从后方参谋转调至荒无人烟的边境哨岗。

    保夫卡上校主这个哨所，他接过我的军官证眯仔细瞧着，角细纹褶皱如同乌拉尔的蜿蜒河谷。他应该和我父亲差不多年纪，肤却在寒磨砺中如同砂纸。

    “诺斯·尼基弗洛夫。”他笑着我的肩膀，“好小，像将军年轻那会。”

    他大概是指我这副还看得过去的。

    我父亲是个军人，标准的自由资本主义哥萨克，理所当然地卷国的革命战争。老儿所能的也就是把我放逐到北西伯利亚，避开混与斗争。

    社会主义是对于我们而言太过超前的事，但我并不反对。灰尘需要一番大雨洗尽——虽然这场大雨总会休停。

    再说说我，我参军完全是因为我父亲。圣彼得堡的军官学校将我安排到后方参谋，大概是我的教官先生总说——要一个清癯而满书卷气的年轻人上战场就是梦——事实的确如此，我左手枪用得再好，急行军二十千米后照样得不行。

    我不该是军人的。

    说实在的，我小时候妄想成为一个天文学家，但那仅仅是太平盛世的妄想。天文望远镜如今是不离的，听说北西伯利亚有最明亮的猎座腰带三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