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土豆片放锅里，将火调小，回过去看他。克雷尔把书一本本书架，说：“我需要你晚饭，理书架，还有——和我说话。你知，一个人待在这样一个密闭空间，患神病的可能会增大。”

    “为什么韦弗莱会认为你有神经症和人格障碍？”我说，“我觉得你很正常。”

    “可能他有两次到这来的时候，我都在墙上的玛格丽特·撒切尔说话。与老混对比，她是个懂得倾听的人。”

    像他这样的人我见过不少，他们总是把自己孤立在社会生活系之外。

    我何尝不是呢。

    “整理书的时候，照书的颜分成五类，然后再据书的首字母顺位排序。还有，我每天九吃晚饭。”他，“现在你想问我薪的事。你在苏门答腊街的房租即将到期，但你不喜和敦大学学院里那群男孩住在一块。”

    “这也是推理来的，先生？”我把煤气关了，“还是韦弗莱替我介绍了？”

    “我楼的租客上会搬走，你可以住来。”他踮着脚尖检查最上层的书架，“不用房租。还有钱每月会打给你——如果他们不老是冻结我账的话。”

    看来他还推理了一——虽然他没说，他知我很缺钱。

    我把番茄土豆汤倒瓷盆里，拿了调羹和碗，放到那边的茶几上，在一张木椅上坐了来。克雷尔放整理工作，坐到我对面，我替他盛了一碗汤，自己捞了两块土豆，用勺的锋利面将土豆切成碎块，缓慢地咀嚼着。克雷尔没吃多少，将碗撇，把椅调了个个，面对着贴满资料的墙面。

    “对了，先生。”我混，“韦弗莱让我和你聊聊凶手的作案动机和过程，要笔录。”

    “那都不重要。”他背对我，盯着那面墙，“你还记得那面墙吗？”

    那面血红的墙？

    说实话，这真是整个案件里最不寻常的一。我有时在想，阿妮娅看向那面墙的最后一刻，在想些什么？她甚至没有尖叫哭喊，我怀疑她被什么胁迫了。还有，她看到残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