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你醉了。”孟汀平静地告知。

    药酒不算烈，他也自知不是醉在此刻。仿佛是在那江陵临时建起的府邸，他输棋后被李鉴搡着饮罚酒，于他而言不过是寂然的一夜好眠。不想醉意迟至，泛滥如当年江，涌上眉间。

    不对——那大抵不是梦。

    李鉴看着没怎么醉，中分明倒映殿中灯火，尾却被烧得有些红。孟汀愣神的片刻，他直起来裹了缁衣，双手绕着他的颈，在他鬓角附上一吻。

鉴早瞧他的神，倚着灵柩不肯动，孟汀当他又了风寒，脱了缁衣要裹他，一晃神间，便被李鉴压着肩颈了一盏药酒。

    李鉴早料到他这一话，这数日撩拨着，也渐渐习惯了此人的派。正侧去拿玉玺与诏书，腰猛然被人一扣。他并未防备，便被孟汀压着后脑吻过去。

    酒顺着脖颈，滴在安王殿的月白裳上，翻成小朵浅绛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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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让我，再派你去并西羌。”李鉴盯着他，一字一句，“要么，教你革裹尸；要么，凯旋，再论叛国死。”

    少时，小沙弥送了一炭火盆来，摆在殿中央，孟汀随其后跨过门槛。他刚才脱了缁衣外袍，的一铁衣泛着寒光。李鉴瞧见他眉目间落了细细的霜雪，不一会儿便得无踪无迹。孟汀望过来，却并未再走近，只在殿门侧席地坐，双手怀抱昆吾刀。

    雪夜风寒。

    “别和我‘臣本分’。”李鉴抬手抚着他的面颊，“这是本王自己的意思，不是先帝的。”

    孟汀微微颔首：“此事坊间早有传言。”

    原来他也醉了。

    生灭间他回神，望向怀中那人。片刻前自己难抑的一吻着他且莫问什么叛国死，却先一步反应了——他松开手，退一步跪，低眉问：“殿回府吗？”

    上元第十二

    “君王要杀臣，臣无可辩。”孟汀沉声，“只是不可以此等罪名。”

    灯火太亮了。

    孟汀呼一滞。仿佛是某夜，梦魂颠倒之时，他也有过极相似的梦。

    “孟观火，还有一事。”李鉴忽地声。

    李鉴勾着角拥住孟汀，孟汀才发觉他掌心还是有些的，而面颊却冻得有些冷。仿佛是一个平常的雪夜，后没有灵柩、明灯与君王天事，他与怀中人耳鬓相，已然隐秘地厮守许多年。

    “不了。”李鉴神如常，淡淡答，“明日于我而言至关重要，我要为父皇守灵一夜，求父皇在天之灵庇佑。”

    孟汀垂，听他：“父皇的旨意我已经见到了。明日本王践祚，你便是他定的顾命大臣，另一位则是钱夫。”

    他裹着缁衣不动，目送孟汀扶刀去了，才暗暗伸手去自己凌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