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汀在他后，站得太笃定了。

    ——“为何不来见我？”

    ——“路远莫致，惟遗万思量。”

    ——“你信得过我吗？”

    ——“你非我灾祸。”

    事事错过，却句句有回声。

    他不确知自己为何在这鬼市思量如此之多。或许是离了甘殿、览事房，前没了那些奏折与风声鹤唳，了鬼市中的“鬼”，他才暂时成了李鉴，能坦然将心系在侧人那里，不必顾虑重重。

    沉默只片刻，他的念已转了几来回。

    “孟汀。”他，“不如我们别去了。”

    “怎么？”

    “租个小铺面，我给人诊脉，你给人舞刀，留此。”李鉴笑，“没人会来寻我们，如此才叫一生顺遂。”

    他只是随一提，孟汀那边默了许久。

    李鉴怕他多想，正要自己将话捡起来，便听孟汀：“你不早说？我匆匆同你来，上盘缠金银未带一，更别说飞钱”

    “侯爷，我玩笑而已”

    “飞钱不行，会被人找到。”孟汀望着他，“我没有开玩笑。假若你倦了，我们就走，走到谁也找不到的所在。你去诊脉也好，我绝不给别人舞刀——那昆吾刀，劈柴用。”

    “不给别人舞？”

    “我只给你舞。”孟汀，“只给你。”

    他话音落，远峡谷尽骤然腾起浮光，刹那间焰火漫天。鬼市中人声鼎沸，众人皆仰面望去，声议论起来，那浮光，尽落人眉间。

    “我答应你。”李鉴莞尔，“君一言， 驷难追。”

    那幻师楼赌坊的废墟之上，已升起一坐台。中原没有这样的建筑，孟汀认那像是吐蕃才有的通天祭。想要到台上，必须从边缘凿的步盘桓而上。

    “今日是万世台的落成之礼。”侧人，“那老万世和小万世都会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