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宅被封是真，但柳钟仪回家从不走正门。他从自己住的小宅底挖了一条地，直接通到母亲的居所旁。

    他撑着额，咬牙想了一会。外檐渐渐闹起来，他定了决心，起自一堆书卷里爬起来，差被淹没其中的书案绊倒。他故作镇定，走了斗室，向衙署的后院去。

    “柳大人，你欠我一个赏赐。”那女切齿说着，一字一顿，声音几乎要沥血来，“我如今无可去，柳大人一定要收留我！”

    不行，不可如此。

    惊惧尚未压来，他先想起柳衷还有个密室。来不及细想，他扔了灯，攀着楼梯上重楼，直接向阁楼上去。

    此事几乎没有柳家之外的人知晓。

    空无一人。

    “卑弥呼。”柳衷叹，“你是个好幕僚。可假话说久了，你该不会信假为真了罢。”

    “我怎么收留你？”柳衷盛怒地回，柳钟仪却能从其中听明明白白的心虚，“你现在是朝廷通缉的罪犯，我是等候发落的异党，都得死，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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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大人！”

一次回去，便又和柳衷大吵一架。母亲在一旁劝，他的心才了，不再和老多说。

    柳钟仪一震，差摔去。

    若真要逃，母亲怎么办？

    到了三层，柳钟仪看着那暗阁的密，踩着一个凭几爬上去，将那琉璃片轻拨开。

    两人影落在地上。于隙间，他隐约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他站在密室灯火暗，面朝着墙，看不清面容。他后，跪着一个白衣散发的女，似乎很年轻，脊背不住地颤。

    他听到了。

    “哪有什么改命的法。”柳衷自嘲地笑，“不过是你我二人，这十年一步步谋划。先帝岁暮，天逐鹿，你让我跟从端王，换得仕途顺遂，能把犬安排在洛，又调安。至此，不过是大势已去。我也读过万卷史书，不是不明了。”

    有人声，有响动。

    他提着灯，一路过地，直宅。平日里院中的侍者全不见了，他自暗爬来，光天白日提着灯扬了一圈，才将心放些，回就往宅中去。

    “你就把我放在这密室里，绝不会有人觉察。”那女爬过去，抓住他的袍，“柳大人你忘了，是我为柳公改的运命，命中那么多劫波都渡尽，这次柳大人真的劫数也不过如此！大人信我，留我此命，必然”

    “母亲！”他压低嗓门，有些急促地，“钟仪来接你了”

    “大人”

    四无人，柳钟仪惊弓之鸟般观望着，犹豫许久，迅速推开了被废已久的偏门。那廷层叠的屋宇映中，他凭着记忆向东面门去。几个相识的而过，他假作在急着送奏本，连招呼都不打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