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初寄希望于谢归家，接过这本该落在他肩上的运命之重。可越等希望越渺茫，她终究守到如今，隐约确知，谢不会回去了。

    什么东山。

    “敢问兄将要实现何夙愿？”

    “寡人赐其一船，侍从二人。”李鉴，“他要海，去寻蓬莱。”

    谢渺一怔，忽笑起来。

    也是也是。

    归，该海。

    何檀潜独自跋涉到山海关外。

    他已经很久不骑，很久没有独自离开过安。这么远的路，他没日没夜地赶，不知究竟走了多久，只晓得当他望见燕山余脉没天际时，才确认将要见到海了。

    燕赵之地，是李执的来。如是一人，憎分明，一往无前，将他、谢等人聚在一起，开了一场天地大戏，众生皆是观者，也成戏中人。

    而戏总是要一折接着一折落幕的。

    远红日升起来，海面逐渐。他步履蹒跚，踏上山海关城，一步步走向那海的城。前，涛声耳，风怒号。

    恍然间，他望见了那艘船。

    风正一帆悬。

    “二哥！”

    何檀潜猛地一惊，奔至临海，就见那船上站着谢海。他一散人袍，不知为何须发尽如墨染，乌黑如青年时。见到何檀潜，他大笑着挥手，袍袖于风中，有若风帆。

    “我去也！”他大声，“君要再见我，直须往蓬莱！”

    何檀潜抓着城石，倾望过去。那船离岸了，被风推着一路向东，跃那红日之铺展开的波澜。

    那着青袍者，渐为一，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