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古原，至宣陵，又已日暮。

    他向前一坐，闭目时听到夜雨声繁。

    李鉴还未缓过来，没收回手，怔怔地看他。

    说来也巧，李卿同是逝于秋末冬初。

    回安后，他对着钱夫于此间剑相向，心中却认定钱穆一定会是自己的顾命，却没想到，钱首辅留世间一岁，似乎仅是为了要将他李鉴送上那九重天。

    看到小李的脸会有一瞬间恍惚吧，想着要是三十年前我就已历经千帆谋远虑就好了，我可以给你指一条更好的路，阻止你不得善终……可你我二人之意在你不得已娶崔氏女时有了裂痕，死于你以见不得光的理由说服我、要纳我胞妹为妃。

    李鉴着了久违的白袍，由车带上二更，一路向宣陵，回对礼谕，说要亲自给帝师择安棺木之地。礼官吏只这圣人古怪，又和钱穆似师生更似父，于此事也不再过问。

    二更笑了，将袖从他手里扯去。

    “已然很慢了。”二更笑了笑，“不必搀着老僧——得好像我已经不利索了一般。别欺我老，此时让我登打，也是无妨的。”

    【作者有话说】

    缟素第八十

    而我为你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助这个像你又像我的孩得偿所愿、命百岁。

    写执穆这一对…一开始是想到“故人之故人之姿”，觉钱穆真的有在好好教导帮助李鉴，让他不要满心怨恨、满心权，不要走李卿的老路。

    求大家听不才《山月记》（哭

    “我怕师父走得快了，”李鉴淡淡，“一不留神，也把我扔来。”

    “陛想万事运于掌中，便要承受无人立于侧的代价。”他，“这一，你父皇比你悟得要早。”

    我原本的理想是，报答老燕王恩毕，渔樵耕读，自由自在。

    “所托事毕，机缘灭尽，恩义莫论。生生死死，愿永不再相见。”

    十月初三，天缟素。

    钱穆此人，确乎早已死透，随着李卿的棺椁，一同封宣陵。

    葬仪由礼持，李鉴一件事也不愿。他将自己闭在偏殿里半晌，来时已经面如常，去阁转了一圈，了一个叫严文正的大学士暂理首辅事，又不停蹄地回了钱府，与秦、许二人一同收拾了残局。

    他翻，掀开车帘，搀扶二更车。侍卫都跟在后，他们二人缓步过门，跨过那门槛，踏一个死去的安。

    这是钱穆写在陈表末尾的话。

    若对面不识，可否溯至初相见。

    “走慢些吧，师父。”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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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为你朱雀，为你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