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昌在禁军那待了一阵，平日却也见不太到孟汀本人。听旁人说孟汀值守在金吾卫所的时候比较多，而金吾卫所在城，他不能随意，便放弃了借着贺新年的由找孟侯谈谈的想法。

    那枚白石还是悬在他心。

    禁军那边忙起来，他在局外，胡伯雎、朱允等人有意不让他参与军中事务，他也落得清闲。中元夜，胡伯雎传令他不必去当值，走到半的零昌脆在安城中闲逛起来。

    面对那闹富丽之景，他早已是词穷。独穿过三万街巷，无数人同他肩，男牵五，女冠险妆，笑语盈盈，灯盏在其人手中烁烁，连着两岸人满为患的广济河——河中尽是灯。

    大豫有习俗，于三元节在河中放灯，可指引亡魂。

    他走到河边，站定后望向上灯。侧有个小女孩，在母亲的扶持小心翼翼地到岸放了一盏荷灯，那烛火明明灭灭，底座上似乎写着某人的名字。

    “爹爹会看到吗？”女孩仰起问。

    “会的。”母亲轻声，“你爹爹是为国战死的英雄，他会望着我们的灯回家。”

    零昌在一侧听着，暗暗低。

    旁边几人说笑着讲闲话，从天南到海北，再说到这安三万街巷，如今载不过二人姓名——当今圣上同“那一位”，早已被话本戏文暗自改名换姓地编排了许多。

    零昌也偶然看过，其中一折就叫《上灯》，说的是那二人少年初遇就是在上元节、广济河畔。一个丧父，一个病久，对着一河灯漫谈彻夜，回又各自自己的尘世。后一折中再相逢，便是到了“白夜奔”。

    耳侧全是那些人毫不收敛的言语之声，他思绪很，前蓦地现李群青的脸，又漫上那日的天青与罅隙间的一缕光。仿佛楼台倾倒、书卷横，他站在这跑不得、刀不的安，不敢抛河西的烈风，却猝不及防地沾了一终南云。

    他皱着眉闭了闭，再睁开，只见一河灯逐，空里霜不觉飞。

    肩被人拍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