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耳，听得很真切，却好似铮鸣之声，刺得他痛。

    他渐渐回神，把孟汀拉起来。

    这样的话，他与孟汀不是第一次说了。自从西羌有变故，他们早已好了如此准备。登基前夜一吻后的试探、钱穆的警言与掉落的紫金冠，无不预示着离别。为他脚的路，他曾发誓要承受一切失去与绝望，只求一个终局。

    可他同孟汀在一起，夏秋冬，给了他一错觉——孟汀会永远留在他边，时间会过得很缓很慢，慢到他们永不必离别。

    “准。”他听自己，“合虎符，兵。”

    “谢陛。”

    李鉴松开孟汀，自他侧走过去，走向那座。在旁人看来，他的反应实在平淡，能轻而易举地掐灭许多所谓谣言。

    只有零昌，看到他上阶时微微踉跄。

    狼莫站在玉门关外，望向东方。

    端王李正德在他侧，黑衣黑袍，面上覆了铁面。他不看那朝，垂看着自己手上的烧伤，冷哼一声。

    “殿一个亲王，跑到此地，与我等蛮人为伍。”狼莫笑，“你要什么？”

    “此事成，许你西羌王。”

    李正德答非所问。

    他自己带来的行伍在瓜州城外驻扎。毕竟是募兵，理不便，好在有几个往日得意的属臣一同过来，他能省心些。

    “殿，要成什么事？”

    “大帅可听说过，清君侧？”李正德看向他，“你西羌名义上是大豫属国。如今大豫天侧佞臣作，飞扬跋扈。你我二人如今同立于一，以兵谏之，是行天。”

    他闭上了。

    “待我安，登太极，”他，“这天，你我共有之。”

    狼莫没有作声。李正德径自离开，翻上，向瓜州城奔去。黄尘之外是角连营，匹来往，他只立其外，望着一红日自其后涌起。那霞光如烈火，烧过战甲，直烧到他底。

    李鉴，他心，一同地狱罢。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