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孟扶桑尚在，绝不会如此。

    那日清晨探来报后，孟汀同诸将商议后，当机立断，决意分兵五千戍守甘州，再五千探往瓜州，其余四万中军北上。

    行过居延海，风沙忽至。

    三月将近，北的天仍寒。先前纥说不太会雪，他如今有些疑心了。

    行军不得，只能临时安营扎寨，他在帐中理了理思绪，将该写的军报写完，遣人送。在门帘侧，他望向东方，不觉面上落飞沙。

    与军报一同送的，还有一封手信。

    他有些预。面前是一场恶仗——对大豫而言，更是对他孟汀而言。君死国，他祖辈父辈都为此天责而战，死无全尸、不保余年。他继承了来自先辈的尊荣与重负，天生握刀枪平战火，后是苍生，苍生之中是他的人。

    他嘱咐送信之人留在安、不要回来。万一传来他战死的消息，再将那手信给李鉴。

    “臣恐与陛永诀矣。”

    这是他信中第一句。

    少年时就一记的人，到如今，孟汀很知足，也忘记去探问李鉴究竟他几何。他忽视李鉴面上的无心无，凭那许多不为人知的瞬间确认那一怀风雪曾属于他，甚至庆幸——厮磨一年，倘若李鉴用尚不算，就算自己死了，这负心汉悲伤半载，还能独活。

    安有胡伯雎、秦烨与许鹤山等，都是可信之人。禁军易帅、金吾易主，换人便是，磨合一阵，便又复无恙。

    想到此，他着眉间笑了。

    一想到李鉴，他就难以自制地将近乎不可能发生的最坏结果全都搬来，去估量自己与李鉴是否能承受。

    七年解一梦。

    他不愿梦醒，却也怕睁时此命将终，更怕怀中人醒时扑空。

    将一闭，孟汀方将思绪住，抓在手中的门帘被人用力扯起。朱允帐就差撞上他，吃了一惊，急忙抱拳，而后：“请大统领随我来。”

    “有异常？”

    “有人要见您，是从云中来。”